他们希望沈嘉言可以去到大学任教,安稳体面。
可沈嘉言不想被框在讲台上, 她想无拘无束地做音乐,想让自己的声音被听见,想用鼓点和旋律,讲述属于她的故事。
“音乐不是职业,是生命。”她曾这样对父母说。
可父母只看到风险,没看到她的热爱。激烈的争吵后,沈嘉言收拾行李,搬出了家。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与林澈在排练室重逢。
那时的林澈也刚从乐队解散的低谷中爬起,两人一拍即合,决定重组乐队。
从重组乐队开始,沈嘉言就没有对乐队成员隐瞒自己的性取向,她坦诚地告诉大家,自己喜欢女生。
林澈看着她一路走来,从阳光明媚的少女,到沉默坚韧的鼓手。他知道,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为一个音符欢呼雀跃的女孩,她已经成长的比从前更强大。
此刻,听到讲出她一直不愿说出的《潮汐线》背后的她,他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的分量。
这不是简单的法律委托,这是她,在用尽五年力气逃避后,终于决定,直面那个她最痛、最深、最不敢触碰的名字。
林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动作很轻,“我们都在。”
沈嘉言感受到一股暖意,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工作室后,林澈给韩予初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予初,抱歉,刚才有些失礼了。”
韩予初拿着手机走到温晚柠身边,冲她挑了挑眉,“没关系,你们讨论好了?”
“嗯,我们决定把案子交给温律师。”
电话那头,韩予初明显松了口气,语气却依旧谨慎,“那就好。这个案子拖不得,舆论正在发酵,需要尽快发正式声明。”
林澈抬手看了看腕表,“好,那我们下午再过去一趟,方便吗?”
韩予初看了看温晚柠,小声道:“下午?”
温晚柠点了点头。
韩予初对着电话回应,“可以。”
电话挂断。
温晚柠站在窗边,手里还拿着整理好的那份《潮汐线》的辩护策略文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
窗外天色晴朗,阳光透过玻璃,在她米白色西装的肩头镀上一层淡金。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凝望远方的雕像。
韩予初走过来,靠在办公桌边,看着她,“她同意了。”
温晚柠轻轻“嗯”了一声,没回头。 可韩予初看得出,她绷紧的肩线,终于松了一寸。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是案子,不是证据链,不是舆论策略。
是那声“你好,温律师”,是那只短暂而克制的手,是沈嘉言转身离开时,背影里藏不住的颤抖。
五年了,她们都变了。
一个成了冷静专业的律师,一个成了沉默坚韧的创作者。
可有些东西,从未真正消失。
※
中午刚吃过午饭,几人就出发去律所。杨涵上午在处理和品牌方的事情,没能过去,现在已经处理好了,便跟着一起去了。
韩予初说得对,这件事不能再拖了,舆论发酵的很快。
热搜词条下恶意揣测的评论已经破万,有媒体放出“知情人士”爆料,称《潮汐线》的旋律与某位已故作曲家未发表的手稿高度相似,甚至附上了模糊的音频对比。
沈嘉言坐在车后座,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鼓槌的纹路,那根她好久没用过的带有她名字缩写的星座定制鼓棒。
林澈坐在她旁边,转头看了沈嘉言一眼,眉间带着担忧,“还好吗?嘉言?”
沈嘉言转过头,对她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嗯,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