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嗤笑一声,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也算孩子?
原身本是什么身份,他清楚得很,又怎么保证别人没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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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凝着黑眸看向顾霖:“你把他们当孩子,他们不一定把你当长辈。”
历经几十年岁月,顾霖反应不像从前迟钝,他听出男人话中的冷意和讥讽,以为对方看不惯自己在郑颢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其他男子有往来。
顾霖不觉得他有必要和对方解释,语气冷下来:“我和谁往来与你无关。”
此话一落,摄政王轮廓棱角锋利起来。
车厢内只有两人,马夫在外头驾车,顾霖说完话后直接闭目,摄政王目光落在他面上,许久没有移动。
身体半靠在车厢,顾霖感受到男人视线,他微微皱眉却没有动弹,和对方相处两日,顾霖切身感受到原著男主就是原著男主,郑颢就是郑颢,俩人说是同一个人却在许多方面不相像。
在待人上,前者总是处于一种唯我独尊不允许他人违抗的地位,好像周边人都要顺着他。就比如刚才顾霖和杜奇交谈,完全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闲谈,长辈勉励小辈早日入朝,男人却毫无分寸对他冷嘲热讽,可他们才认识几日?
即便是在郑颢面前与他人交谈,顾霖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冷言冷语,对方会吃醋他把注意力分给别人,但知晓他是为了公事,没有夹杂暧昧私情。
像男人那样依靠着自己的猜想,猜忌他与少年人交谈的纯粹性,顾霖生出反感。
而此时面对眼前完全不同他说话的哥儿,摄政王心间生出躁意,明明是对方不顾夫君在侧,同其他男子交谈说笑,难道还不允许他可怜原身,为原身讨回公道?再说已婚夫郎不应同外男保持距离吗?
男人完全忽略顾霖比杜奇等人大了二十多岁的年龄。
马车停下,顾霖打开双眼走下马车,身后男子下来后,顾霖看向不远处的县主府,忘记刚才发生的不快,对男人道:“住在里头的是我和郑颢的长辈,你待会儿注意些,不要露出破绽。”
话落,顾霖不等对方反应抬腿入府。
男人跟在他身边,看对方熟门熟路地穿过大门往一处庭院走去,显然来过此地不少次。
府上下人知晓他们来了,赶紧通知府上的主子们,赵嫂子赵大哥领着众人走出屋子,朝二人齐齐行礼:“我等参见陛下凤君!”
“快起来,夜晚风大,嫂子怎么带他们出来。”顾霖快步上前扶起赵嫂子。
赵嫂子顺势起来,她慈爱地看向帝王凤君二人,抬手拍了拍顾霖:“礼不可废,我有分寸。”
“许久不见陛下,陛下可安好?”赵嫂子转头看向郑颢。
摄政王面对的年老之人不少,朝臣上的老狐狸哪个不是五六十岁,仍想着怎么把他算计下台。
可他第一次面对来自长辈的关心,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霖侧眸,摄政王低眸看着赵嫂子,神情微缓:“一切安好。”
赵嫂子高兴点点头:“如此便好,天子凤君安康长顺,我大昭才能千秋万代!”
顾霖收回目光,无奈笑道:“嫂子怎么也学起民间的闲话了?”
赵嫂子不赞同地拍了拍他:“日子好不好,咱们老百姓清楚,如果不是你明令禁止,大家伙早在你雕像面前虔诚焚香了。”
凤君功绩名扬四海,百姓们都知晓自己能吃饱饭多亏了凤君,许多人想给对方立生祠,当地官员也曾拿此事邀功,谁知顾霖没有高兴,反而令当地官员劝说百姓撤去生祠。
男人一边走一边听二人说话,世人皆爱名利权,许多人拥有权和利后便开始追求名,可千金易得名声难得,很多人求而不得的东西,顾霖能克制诱惑冷静对待。
快要进屋时,顾乐成小跑出来迎接他们:“爹爹,阿爹你们终于来了,伯母老早备好元宵汤圆,就等着你们来吃呢。” 今日元宵节,依着习俗北方吃元宵,南方吃汤圆,前者咸后者甜,赵嫂子等人习惯吃元宵,顾霖喜欢吃汤圆,所以两者都备下了。
帝王凤君到临臣子府邸,自然是坐在上首位置,但他们情分不同,赵嫂子强硬开口要坐在下头,顾霖才无奈就坐。
元宵汤圆上来后,一桌人热热闹闹吃起来,摄政王也端起一碗,舀了一颗放进嘴里,绵软甜糯,是汤圆不是元宵。
甜腻的有些过分了。
摄政王微蹙眉峰,抬眸间看见哥儿一颗接一颗地进食着软糯香甜的汤圆,眉宇慢慢缓和。
眼角余光注意到他停下来的动作,顾霖侧目,看到对方调羹上流出红豆沙的汤圆:“你吃不惯汤圆,让人上一碗元宵吧。”
男人从他碗里所剩不多的汤圆收回目光,而后停留在他唇上片刻,在他就要唤人时,蓦然开口:“不必麻烦。”
说完在顾霖讶异的目光下,他吃完了一碗九个汤圆。
顾乐成直接震惊出声:“阿爹这次吃了好多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