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年口中又得了些似懂非懂的知识后,封澄总算明白了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有些咂舌,抬头看向一旁的赵负雪;“意思是,只有女子会有这伤,而男子不会有了?”
赵负雪的脸似乎偏过去了些。
赵年哭笑不得:“男子如何能生?快莫要逗你师尊了。”
将赵年送走后,鸣霄室内又只有师徒二人,方才淡淡的尴尬已经并未随着赵年的离去而随之消弭,相反而之,赵负雪看着离他极远的封澄,轻轻地叹了口气。
“过来。”他道。
封澄不住地摇头;“不行,年院长说不能受凉。”
赵负雪似乎轻微地噎了一下。
片刻,他垂手,身上若有若无的寒气霎时被尽数收归体内。
“可以了,来。”
从前封澄不是赖在他眼前,就是突然滚到他的身后,如今仿佛避猫鼠儿似的,倒是令他极为不适。
他的灵力常常逸散出体外——鸣霄室地脉下的热源便是为了他四处逸散的灵气而设,像今日这般,小心而谨慎地将灵力尽数收归体内,还是头一遭。
封澄伸过手去小心试了试,确认果然不冷后,欢天喜地地滚了过去。
她迷上了赵负雪的傀儡之术,眼下翻着赵负雪的笔记,眯着眼睛分辨图谱上的小字,道:“师尊,你的字很难辨认。”
赵负雪的字不丑,相反而之,是极有风骨的大家模样,可若是写得急了,也是不好辨认的。
他垂眸,确认了封澄所指之后,道:“是有些难以辨认,待明日再给你一本,今日先看些旁的罢。”
封澄点了点头,继续看去,赵负雪抬手正欲饮茶,却听封澄那边冷不丁来了一句。
“话说师尊,”她道,“我忽然很好奇,如果我有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赵负雪的手猛地攥住了茶盏,玉白的手指贴在玉白的茶盏上,几乎能看见骨骼。
“为何会想到这个。”赵负雪面不改色道。
封澄头也不抬地翻笔记:“就是随意想到的,今日年院长不是说了么?女子有了此事,便是能够孕育了。我好奇很正常。”
赵负雪点了点头。
他很想说些什么,可凭着师尊这个身份,无论说什么,都是十分诡异的,于是他又抬起茶杯,喝了一口。
封澄又突然道:“想了想,还是觉得很难想象,好像太奇怪了,所以根本无从下手。”
赵负雪闭了闭眼睛,道:“既然如此,便不要乱想。”
封澄道:“可不能不想,不去想,怎么做出来?”
赵负雪又闭了闭眼睛,他生怕封澄追根问底,刨到什么令他落荒而逃的角度来。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似的,封澄道:
“师尊,怎么做?”
刹那间,赵负雪猛然站了起来,连案上的古书也没顾得上,转身便向屋中去了。
片刻,传来一声门扉闭合的声音。 此事院中,唯有封澄茫然地从笔记中抬起了头。
“怎么走了?”
她把手里的笔记与图册翻来覆去地扣在了头上。
“这画的和写的都是什么?七十块木,三十一块灵石能拼出一条自行运作的傀儡手臂,到底是怎么做的?”
这人满口跑火车,随口捞到什么就说什么,眼下早把什么乱七八糟的孩子孙子抛到了脑后,正在苦恼的,竟是赵负雪过于深奥的笔记。
她不死心地站起来,抱着笔记去敲赵负雪的门:“师尊,师尊,这到底要怎么做?”
回答她的是一室的死寂。
第113章 应声而碎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这番话对于封澄来说,也是同样的。
看瞧着已经是腊月二十九,天机院早已热热闹闹起来,满是过年的氛围。离得近的学生离院回家,而绝大多数的学生,还是留在了天机院。
在封澄叼着草叶从无事院借走过年用的团桌火烛时,一样子年长的清秀学生忽然叫住了她。
“封师姐,”他小心翼翼开口,封澄搬着东西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