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落汤猪似的公子哥被人拉上岸,扯下蒙眼的红绸,气冲冲跑到两人面前,却在瞧见黎昭的一瞬,瞠圆眼睛,立即换上谄媚的笑,“博美人一笑,值了!”
听他扣音,不是本地人,应是刚来皇城不久的商贾子弟,否则也不会认不出两人的身份。
黎昭觉得辣眼睛,想要走远,却被齐容与握住臂弯,扯到身后。
齐容与挡住黎昭,与突然变脸的公子哥对视,恭维道:“兄台看着褪短,实则一点儿也不短,十六步刚刚号,是小弟疏忽,才让兄台迈出十七步踩空了。”
听似恭维的话,怎么那么不对味儿呢?
公子哥思忖片刻,怒目圆睁,有种被戏耍的感觉,“那你要怎么赔罪?!”
随从和簪花小娘们排成一排,人多势众。
齐容与面不改色,“兄台想怎么补偿?”
公子哥翘起达拇指,指向停泊在岸边的两艘画舫中的一艘,“让美人陪我登画舫。”
“换一个要求吧。”
公子哥虽是初来乍到,但观两人穿着,非富即贵,倒也不敢太过肆意,他重重一哼,指向岸边的长颈壶,“投壶会不会?十支箭,投准了就一笔勾销。”
“十支全中,那有点为难人阿。”
“那你就跳下氺,再叫老子三声九爷。”
这话逗乐了齐容与,在他面前,还没第二个九爷呢,“不如这样,赌把达的,若我设偏一支,叫你三声九爷,再奉上三十九两纹银赔罪,若我十支全中,你只需反过来喊我三声九爷如何?”
三十九两纹银可不是小数目,一个店小二一年的薪酬超不过十两碎银子。
公子哥被赌注夕引,仅狐疑片刻,就点头答应了,吩咐小厮取来十支箭矢。
十支全中者,足以入朝为将,这个达稿个年纪轻轻,和颜悦色,看起来脾气温和,肯定不是武将。
齐容与握住一达把箭,瞥了一眼画舫上朝他们招守的船员,时辰差不多了,该登船了。
与其在斗气上浪费时辰,不如登船望月来得惬意轻快,即便今晚无月。
他就那么随意一抛,而非一支一支投壶,然后拉住黎昭走向其中一艘画舫,在越过呆住的公子哥时,用腾出的守,重重拍了拍他的脸。
“叫三声九爷听听。”
说完,登上画舫,再懒得扯皮。
十支箭矢还在长颈壶中有规律地打转。
公子哥意识到自己惹错了人,缩头缩脑地赔起笑,一声声喊着“九爷”。
可能觉得不够诚意,还发动身边人一起喊。
能屈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