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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走廊,走过玄关,门轻轻地带上。

    也许是年纪大了,又也许好多好多年没主动和人谈生意了,朱萼华一下子感到有点颓然无力,倚靠在墙上,一时走不动了。

    她想幸好今天吃过降压药了。

    年轻时没好好当过人家的妈,到了这把年纪也不会再以妈自居去要求别人。

    她手指划了下腕表,正常的一只表需要好好的走,里面的细碎零件必须码对了格,她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校正位置,也没有发条的推动,所以才会落到今日的田地。

    朱萼华没有,也不会说出口的事情是她曾经去医院看过苇庄,也是苇廷的母亲告诉她的消息,那年苇庄刚诞一个男娃,老苇非常开心。

    她待护士医生家属都退了以后,悄悄地推门进去。

    苇庄倦极闭眼睡着,打着吊针,一张雪白的面孔眉头紧紧地锁着,眼角有泪痕。

    剖腹产 ,很快速,生的当时不受苦 ,过后有一两天是比较难受的。

    年轻,加上现代医学总有办法,护理得当,不会有疤痕。

    这世上就没有白白得来的东西,想要什么,就要有自身有的去换。

    家人也许会是世界上对你最宽厚的人,可是这也要讲究运气,有的人天生就有,有的人就是没有。

    她没有,可惜苇庄也没有。

    朱萼华幼年父母早逝,她被人收养,养父养母环境并不好,后来又生了一对儿女,小小年纪的她每天都要仰人鼻息,很怕被赶出去,连吃一块肉都觉得战战兢兢。

    所幸她长得不错,选美出身,成功进入演艺圈,再后来给了一大笔钱给养父母家庭,从此恩情两了。她恢复了生父的姓,取了艺名,自我了却前半生的恩怨,重新开始。

    她这一生无论做什么,都会记得要为自己而做,后果自负,毫无怨言。

    朱萼华坐在她的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抬手拨了拨她的头发,叹笑道:“……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性子这么刚烈,你想要的一定要得到的。”

    她笑了笑,俯低头,在苇庄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最后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人知道她的到来和离去。

    时至今日,朱萼华也很意外自己回忆起了这往事,果然是年纪大了,她眼里闪过一点感慨疲倦的笑意,缓缓地迈着步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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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园坐在回去的车上,夜色浓稠如墨,路两边的灯光一盏一盏,非常漂亮。

    “你吃东西也太让人有食欲了!”何辰影和阮清都这这么说。她和苇庄吃过好几次饭,都没有怎么说过话,也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吃相是什么样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