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记得自己的代号，仍然有自己的记忆与清晰的自我认知，但是……在想起一个节点的时候，就有无数其他记忆袭来，试图搅混他的思绪。

    如果当初走了这里的话，这个干员会怎么样，之后对罗德岛有什么影响。

    如果这里没有压住脾气，那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头铁在这个时间这样，那……

    ……

    黑羽把事情一一理顺，他现在已经不去在意时间流逝了，也在无聊的驱使下有足够的耐心去了解平行世界的相同又不同的经历。

    不过……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大家性格差得这么多……

    即使知道脑袋里的那些想法都是自己的，但黑羽还是乐于把这些声音分出来，假装自己有人格分裂——这起码不会让他因为没有人来交流而太寂寞。

    但这是有极限的。

    他不知道呆了多久，久到他已经与其他博士完全融合，思考如同呼吸一般就能随意地把各类想法归类筛选，答出最优解。

    “好无聊……”他叹了口气，板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已经玩过的游戏，最终不知第多少次自己和自己聊起天来，“要不去继续磨柱子？”

    “可是还是很无聊啊……而且这么下去，不会傻了吧？”

    柱子已经被他迫害了一根了——就整天拿地上的石子去磨，愣是慢慢磨断了。

    “之前的那个题也解完了。”

    “自己和自己下棋简直没完没了……”

    无趣，孤寂，没有目标地浑浑噩噩地活着。

    连自己人生的尽头都不知道在哪。

    黑羽看着自己的手臂，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出现了。

    “之前那块石头磨得很尖，这具身体很快会自我修复，”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臂，“要不要割开看看，我很好奇。”

    自然没有自己反驳自己的道理。

    一向不喜欢疼痛的他却只是对石头有些异议：“希望手臂不要直接发炎废掉……如果有手术刀就好了。”

    他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大动脉被刻意避开，血哗啦啦流出来，黑羽一边抽着气一边用右手指尖推开伤口，眼睛直直地盯着里面的经脉——因为石头就算被磨尖了，相比正规的刀依旧是钝的，切口并不平滑，甚至有细小的沙子嵌进去了，看起来血肉模糊，好不惨烈。

    “没什么区别啊。”匆匆翻了一下伤口的他往后一躺，把石头扔到一边，慢慢地捂着手臂抽气，“好痛，之后再无聊也不自残了……”

    金色的粒子迅速出现在伤口上，眨眼间恢复了那赫人的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