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语的人,憋闷地整理着蔬菜,饶是冷水冻得他十指都泛着诡异的潮红红,宴平章依旧慢条斯理的清洗着芹菜,毫无冷知觉一般的回想着医院的事。
宴平章折返病房拿到薛宜衣服时,李斌正好处理完事,见他拿起衣服就走,便紧跟着他的步伐追出来叫住了他。李斌气喘吁吁在自己身侧站定后,宴平章扫了眼没有警察跟上来,走廊安安静静的看不到一丝警察痕迹,终是松了一口气。
耳边是李斌冗长找不到重点的聒噪。
但宴平章情绪不错,难得没呛声由着李斌东拉西扯的铺垫。李斌在喋喋不休,宴平章则安静的垂着眸,温和的看着臂弯里的毛衣外套出神,盯着久了,男用手指轻轻握了握外套毛茸茸的袖口。
软绵绵的有点像薛宜的手心,这种认知让宴平章的神色愈加温柔。李斌或许是看出了他心情不错,趁着他好说话的时候,自然无比的说出了郑乾的安排。
‘我们不住。’
说完,宴平章自知失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冷着脸补充的样子全然没有先前低头整理手里毛衣外套的温和。
‘薛宜和我回尽快回京州,既然郑总不在潼阳,薛宜和我就先回京州处理别的问题,至于建筑工地的事,等郑总回来,再去京州找我们面谈。’
至少在谌巡出现前,宴平章还愿意和薛宜在这儿被郑乾玩躲猫猫,可谌巡这事出了,李斌也全都和郑乾报告过,郑乾还要把薛宜和他留在潼阳,这根本不对,正常老板只怕不能赶紧送走他们俩这麻烦精,可郑乾却反其道而行之,若没人授意,他怎么敢冒这么大风险。
宴平章相信一时半会儿郑乾查不到谌巡的信息,但他不相信查出谌巡的身份后,这位无良奸商会再做出什么;人性,是最不值得赌得,谌开峻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钱、权利面前,什么都可以当做置换的筹码。
做过一次筹码也无能为力看着挚亲被当做筹码的宴平章,根本不会让同样的事上演第二次,郑乾背后的推手是谁他无所谓,这案子从来不是非他不可。总之,他不会让薛宜再被当做筹码,从昨夜和薛宜离开酒店后,宴平章就决定了。
无论如何得把薛宜送回京州,唐筑澜的事只会发生一次,他不会让薛宜变成第二个唐筑澜,薛宜一点点委屈都不可以受。
‘啪’地一声关上水龙头,宴平章站在水池前定定地看着窗外的夕阳。
“郑总的心意只怕我们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