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的时候,他脚步骤然加快,刚才还平躺的程雪意此刻已经掉下了床,衣裙染上了脏污的尘,整个人如虾子一样蜷缩在一起。
她一定很疼。
沈南音竭力保持冷静,他知道这个时候她得靠他才能好起来,他不能慌乱,慌乱最容易出错,他绝对不能出错。
“忍耐一下。”
他压抑地开口,“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他重复了好几遍这四个字,不知是在安抚自己还是安抚可能什么都听不到的程雪意。
奇妙的是程雪意好像还听见了,她颤抖地伸出手,沈南音一把将她握住,紧紧攥着她,给她无穷的底气和力量。
程雪意似乎想睁开眼,但眼皮重得似有千斤,她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成功。
不过她确实是有意识的。
剧痛之中听到他的话,人竟然真的舒缓了一些,可还是很疼。
便似几十年来的降灵一次性袭来,她痛不欲生,痛入骨髓。
她在心底思索着这到底是为什么,想借此来分散注意力,让自己没那么疼,可收效甚微,她还是疼得人有些抽搐。
是白泽图。一定是白泽图。
冰心剑意的反噬给了它某种讯号,让它肆意地夺取她的力量。
其实程雪意在复活母亲的时候,早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很清楚逆天而为的代价。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晚,晚到她产生侥幸心理,以为不会再发生什么了。
会死吗。
会被榨干吗。
程雪意汗如雨下,拼尽全力睁开眼,颤抖着手将母亲的魂魄取出来,一点点交到沈南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