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孩子吗?”余玉张张嘴, 想数落他一顿, 看他是真的没精神, 且正难过呢, 到底没开口,只下了长椅,走过去揭他的被子,“起来。”
被子掀开了,魔修整个人坦露出来, 背对着她, 趴着, 一只手撑着下巴, 一只手举着烟杆子, 老大爷一般,又像闹别扭的小孩。
要不是人身材很好,该瘦的地方瘦, 该长的地方长, 该翘的地方翘, 她还真以为是谁家的小孩子。
要是小孩子更好,就可以毫无顾虑揍了,这么大了打也不好打, 揍也不好揍。
余玉夺过他的烟斗,这厮索性放下手,不抽也不回头,没有丝毫说话和改变的欲.望。
余玉将他翻过来, 正面朝着这边,他也只是垂着眼皮,懒散看她。
余玉忍不住了,揪起他的衣领,威胁道,“起不起来?”
闹别扭在她这里是不管用的,该怎样还是要怎样。
魔修衣领被她拽着,整个上身腾空,四肢和脑袋软软的垂着,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再不起来我动手了。”搁下人,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可惜,魔修像一摊死水一般,又像一条咸鱼,动都懒得动。
余玉来劲了,直接握住他手腕上面一点,一用力拉的半个身子坐起,脑袋往他臂下一钻,另一只手扶好,一口气将人扛了起来。
魔修也不挣扎,任由她将他一鼓作气扛到门外,扔进他的轮椅里。
轮椅因为冲力朝后滑了滑,撞到后面的竹墙上,魔修整个人也被磕的一顿。
他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自个儿调整了一下姿势,安然坐好,指尖勾了勾,余玉落在床上的烟杆子被法力牵引,化作一颗流星,活了似的钻入他手心。
“说吧,”余玉叉着腰,凶道:“去跟刘老头钓鱼,还是跟张老头听戏?”
就见不得他颓废的样子,跟受了什么打击似的,谁打击他了?
小心脏也太脆弱了,被拒绝了搞的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宛如分手的小情侣,还想寻死觅活咋地?
魔修没说话,也没什么表示,余玉替他做了选择,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套男装,输入真元,直接给他套上,法衣不需要解开扣子,自己会开口包裹在身上。
完了推着他去河边找刘老头钓鱼。
他和刘老头关系好像比张老头好,每次和刘老头说的话比张老头多。
临出门前余玉看他一头黑发散着,又从储物袋里掏了个男子发带给魔修绑发。
魔修上岸时什么都没有,没有钱财也没有灵石,只一套法衣,他的所以东西都是余玉后来添置的。
她买的时候是顺手买的,没有给魔修,和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搁在她的储物袋里,所以每次魔修要换衣裳,或是拿别的,都要来找她要。
余玉嫌烦,曾经给他自己保管,但他还是每天都过来要,说是紫府太大,忘记放哪了,找不着了。
后来索性还是她收着,不然不晓得被这厮浪费了多少东西。
钓鱼的鱼竿也收在她的储物袋里,拿出来挂在轮椅上,就这么浩浩荡荡推着轮椅去了河边。
现在是上午□□点的样子,太阳不大也不小,找棵树钓鱼别提多悠哉了,所以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人在。
有年轻的,也有大叔,最多的还是老者,搬个小板凳,一坐一下午,余玉没有经验,忘带小板凳了。
不过她是修仙者,无所谓坐不坐地上,反正不用洗衣裳,净身符一贴就好,法衣也不粘灰。 人都来了,鱼都钓了,还闹别扭有个屁用,方才那一系列操作已经等同于妥协。
当然她不会提醒魔修的,就这样吧。
再度闭上眼,手在袖子里掐了个决,如此运转太乙木经和镜花水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偷偷的修炼。
她的小动作看似隐秘,实际上折清全看在眼里,也瞧见了疯狂涌进她体内的灵气。
方才已经撞见过一次,怕再来第二次,没有扭头看她,只放出神念,在她周身扫了一圈。
除了比他年轻乐观之外,没别的优点,又凶又粗鲁,对他还不好,得亏被拒绝了,不然以后可有得后悔了。
这么一想,心里登时舒坦了些,烟杆子举起,凑到嘴边悠哉悠哉抽着。
余玉真元运转到一半,突然被一声东西掉落的动静惊到,抬眼一瞧,魔修歪着脑袋,闭着眼,手摊开,里头的烟杆子滑落,掉在地上,砸出的声响。
烟杆子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居然会丢手?
余玉细细看去,发现鱼竿也早就被鱼叼跑,在水面上飘着,烟杆子重,又磕在一块小石头上,发出的声音不小,要不然掉落了她也不知道。
余玉站起来,走过去将烟杆子捡起来,磕到的泥巴擦了擦,完了本打算还给魔修,发现他居然睡着了。
在外面,钓着鱼,睡着了?
不太可能吧?
他的警惕性这么低?
余玉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真的睡着了。
毫无防备,平静安详,像个干净圣洁的天使似的。
睡着的样子很漂亮。
余玉将烟杆子别在腰后,人往水边去了去,把鱼竿子捡回来,才用几次就报废太可惜了。
鱼竿子拉上来的时候下面还有阻力,余玉以为是大鱼,挺开心,拉上来才发现是水草。
她翻了个白眼。
早就听说过鱼很狡猾,会把鱼钩故意缠在水草上,然后吃蚯蚓,蚯蚓很长,不贪心的情况下不会被钩。
余玉今儿算是见识到了,又一条没抓着,魔修估计真的只爱过程,不看重成果,靠他捕鱼没指望了。
余玉把水草解下来,鱼钩缠在鱼竿子上,往上一丢,空出两只手去抬魔修。
一路颠簸的将他连同轮椅一起抱上岸,这厮还没醒,睡死了一般。
莫不是昨儿太生气,一夜没睡好,所以今儿这么困?
余玉不管他,捡起鱼竿子,推着轮椅回家,动作没有刻意放柔,一路上那么多泥巴地,凹凸不平,愣是没醒。
这睡的也太死了吧?
余玉蹙眉,不放心,到家之后直接将他扛到床上,盖上被子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来来回回折腾来折腾去,他居然都很醒,很明显有古怪。
余玉拆开纱布,果然,伤又扩张了,不仅手腕上的,胸口扩张的更大。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