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一,距离小年只剩三天。
湛澜时和林雾从萧市搭乘早班高铁,赶往相隔五百多公里的江市。
车窗外,田野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雪,远山在冬日的雾霾中模糊成一片灰色。
林雾靠在湛澜时的肩上,身上裹着一件米色羊绒大衣,里面是件高领毛衣和黑色毛呢半身裙。
她的手被湛澜时握在掌心,十指交缠,掌心的温度驱散了车厢门打开带来的凉意。
湛澜时的母亲曾矜,刚刚出院一个多月。
前段时间因急性脑梗住院,术后恢复缓慢,湛澜时一直放心不下,但奈何一直频繁有就近城市的外勤任务在出。
这次趁着年关前的短暂空档,他决定带林雾回去探望。
林雾对这次行程有些忐忑,她还未正式拜见过他的父母,林雾脑海里拼凑出曾老师和湛父的形象,一直都是严厉且理性的,他们以前对湛澜时都有着近乎苛刻的期待。
抵达江城已是午后。
曾矜和湛父还是住在那栋老式教职工家属楼的三层,楼下是冬日里光秃的银杏树,和一排排晾晒的棉被。
他们习惯了住在旧院,却又在江城市区单独给湛澜时购置新屋。
两人提着带来的年货和营养品上楼,曾矜亲自来开门。
她穿着深灰色的毛呢外套,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脸上还带着术后消瘦的痕迹,但眼神依旧那么清亮。
“回来了,澜时,林雾。”
林雾里毕恭毕敬称呼一声,“曾老师。”
曾老师的目光在林雾身上停留片刻,她第一次对她那样笑,“叫阿姨就好。”
随后,她侧身让他们进屋。
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沉香的味道。
曾矜坐在沙发上,接过湛澜时从桌上给她拿来的保温壶,目光审视着她,“澜时很少带人回来。”
“是,曾老师。”
林雾带着一丝紧张,回答。
“哦,不,曾阿姨。”
曾矜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