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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用搞七七四十九天这种排场。第一个七给父亲,第二个七给自己,洗手上的血,她忘了嘱咐爸爸,路上遇见何英淞不用理他,招呼都不必打,功德都不是给他的别想蹭,他自去食屎。

司仪唱谢,闻邵锦与他相对鞠躬,像古代婚典预先拜谢对方,还没上工先预支薪酬未来多多指教,这样看,她今日恐怕嫁了百多人。

礼成,他转身走,从东京返回后,一开始还像往常那样讯息或是电话,但自打她去荣家宴会,明明没有面对面,但好像什么变了。

是她自己变了吧?

而他是个极其敏觉的人。

两人还有合作关系,她将他扶上副市长之位便是还要有倚仗他之处,不满足、很虚无,那些感觉再次一涌而上,饿鬼之灵在她体内复生,父亲与何英淞都变成了鬼,她自己好像也不是人。 海豚的诡异笑颜总闯入梦境将她惊醒,慌慌坐起发现身陷巨坑,自己的墓穴,身子死没死不知道但已被黄土埋了四分之三,定睛瞧,那一锹一锹正往里头掀土的人,不正是自个儿?

她用自己的手置自己于死地。

再一震,真正睁眼的时候,视线中根根巨木梁柱,半晌,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何睁眼,明明尚未闭眼为何能睁眼?

动了动身子,被人扶起,熟悉的胸怀熟悉的气息。

「我怎么了?」

昏倒,太累了,这儿是寺中禅房,外头由她的助手以及日升高层的人招呼。

脸上还凉凉麻麻的,一整日没吃什么东西,缺血,祭厅中站久了晕眩。

她扶着沙发背,他也就松手起身。

冤家。

刚放手闻邵锦又抓住,那只手被她抓住,她熟悉的他的手,她拖着那只手拉在自己颊边,摩挲,冰凉的脸仍暖不起来,但手被她抓住了,很真实。

他不动,如如不动,与她同在镜子一侧,真实且物质的一侧,没有谁是镜花水月,这一侧哪来的花和月?只有黑色大海,波涛起伏。

他微微侧身,「你到底想怎么样?」

又只有他们两人了,没有韩先生闻小姐韩副市长闻主席,不是你就是我。

她一下松弛,笑了,低低地笑,啼笑因缘,他踩线了,问出这一题,桌子中间明明画好一条线。

抓着他的手不肯放,有些东西除非你触摸,不然不会知道,两人体能力量差距,他真不愿,甩了她手走开她还能如何?他自己不拒绝的,男人也不懂得ayo保护自己?

「陪着我。」她说。

他一时没答,但也真没放开手,又宽又大的手,不那么骨节削瘦而是微微有点肉,她母亲说这是富贵之相,闻家虽富贵但以后多少是她的可难说喔,看见这样的手务必抓住,母亲偷偷叮嘱,稳稳抓住了的东西才是属于她自己的。

欲望使人虚弱无力,她必得抓住什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