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一条好狗,谁给点吃的就巴巴地跟着人去了,你从前在我府中,我也没少亏待你,没想到跟了余鸿鉴一两年,就把你调教成这副德性。我且问你,这花样纹饰的秘方,是不是你偷过去给对家的?”
杏儿一听,心中有数,怪不得最近市面上多的是同样花纹的衣裳,而且价格要比他们低三成,许多的供货商一见价格更低,都跑去了对面,任店铺伙计如何劝说也不肯再回来。毕竟商人重利,那边既有更低的成本,人家自然也跑到那边去,便是有许多仍旧在契约中的也都纷纷倒向那头。只有两三个老主顾,因着往日与傅淮安的情分,仍旧支持着他们,可是要是这样算下去,思康如今可以站柜台,不高的身量站在石凳之上腰背挺直,倒是有模有样,荣山南悄悄问过思康,思康只会算术,还不懂店里经营,可是却也看得出来,如今这边亏空下去,下个月就要付不起人工了。凌日峰上的亲族子弟都是冲着他们的情谊才来的,若是因此欠下了账,那可就不好了。
“主子,主子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秋歌声泪俱下,梨花带雨,可怜兮兮。一双眼里,柔情种种,最是可怜劲儿的,任凭谁见了都要心软三分,傅意怜道:“你如今既做出这样的事,还指望有下一回吗?我也不再打你,只是我们的主仆情分就彻底断了,你以后再也别想到我跟前伺候。你既然偷了秘方给了对家,便到对家去做活吧,我看裴雁知那般瞧得起你,余公子也对你高看一眼,如今后便在他们家里做你的半个主子去吧。”秋歌拽住她的裙角,声声哀求,傅意怜猛地起身,从她手里拽过半片裙角,道:“快走吧,莫要让我说出难听的来。”
秋歌最后望她一眼,一步一步,走向了她的对面。
杏儿看她的裙摆,是同样的老粗布,问道:“小姐,如今这衣服怎么质量倒好起来了?我刚才还担心她又会冲着大门口,跟她的新主子一样,光天白日的,将你的裙摆撕裂呢。”
傅意怜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老粗布的质量最是好,徒手将那丝绸裂开,都不一定能将这老粗布剪开呢。你没看见那些织布娘子每次想要断匹的时候,都要用那厚重的剪子,还要在手上垫上扳指,才能将它裂开呢。我穿这个一是图干活方便,二也是图质地好,若是遇上个水啊泥呀的,也不会皱巴巴的。”
傅意怜那时在宏福寺被余暄妍踩裂裙子,如今却见她这一副得意神情,倒是有些明白几分:“小姐可真是鬼灵精。怎么有那么多的计谋,小姐那日是故意要配合裴雁知演这一出戏的吧?”
“是啊,我本来还想着那天要怎么寻个时机,是撞到树杈上还是不小心撞到石头上,才能将这裙摆撕裂,谁知余暄妍倒是自己送上门来,我就只好将计就计地演下去了。如此说来,这布匹的名声打响,我倒应记她一半的功劳呢。”
杏儿还是有些担心地摇摇头:“可是如今秋歌将这秘方给了对家,咱们的优势就少了一些。”傅意怜点点头道:“眼下是艰难些,有些猝不及防,但是我们既要长久发展,也自然不能只靠那一种花样。毕竟买家来此也是图个新鲜,总有过时的那一天,我已经在研究新的花样,到时候我们迭代更新,应该会好一些。”
秋歌走后不久,傅意怜便将她告到了官府,以窃拿偷职之罪问处,可怜秋歌被拖到公堂上,又是好一顿板子。裴雁知迟迟不出面,傅意怜特意找了荣山南。
“你是要我救出秋歌?”荣山南身后,白元觉一个劲给他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