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桌子飞来被刀芒劈成两半,掉落在地激起一阵灰尘,江致偷偷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完好无损。
“好了,都老实点”花老板捏着鼻子扇着灰尘说道。
转头看向躺在地上凄凄惨惨的江致,嘴角还带着一点鲜血,头发散乱,满头大汗。
江致劫后余生,开口便委屈道:“你这疯女人还讲不讲理了,你问问你家主子我干嘛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一片好意换来一顿毒打是吗??”月儿望向花老板,那身材丰腴的女人点了点头“一场误会,江公子是想帮我接住茶壶,不是要非礼我。”
从地上爬了起来的江致问道:“花老板考虑的怎么样了?你要是觉得不行那这顿打你可要给我拿医药费了。”
“可以,我同意了,具体细节下次再议吧,江公子先好好养伤。”花老板点了点头。
“好,没问题!”江致激动道,这一用力发现浑身都疼,看来刚刚被打的不轻。
花老板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扔向他“吃了吧,你这点外伤几个时辰就好了。”
江致一把接住,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有几颗药丸,倒在手里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没毒的,真要杀你有一百种法子。”花老板嫌弃的看着他这副土鳖样摇头叹了口气。
“这是泥宫丸,补充气血,修补外伤专用的伤药,这一小瓶就百两银子,一瓶六颗,算是替月儿赔罪了。” 说罢摆了摆手“月儿,去送送江公子吧。”“是。”
然后月儿搀扶着江致一路送到店门口,来的时候站如青松,走的时候成了虾米,月儿喊了一声“对不住公子,是月儿鲁莽了。”
“哼!”江致头都没回,一瘸一拐的走了,显然是还在生她的气,“这女人,当真是莽夫,早晚让你跪地求饶。”
......
小二在前引路,二人跟着来到五楼,江致在后面对着千千的屁股指指点点,不时偷偷捏一把揉一揉,吓得千千一只手护住后穴一只手提着裙摆咚咚咚——
“老板,贵客到了”小二在门前敲了敲,里面传出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二人先后入内。
花老板靠在窗边,手中拿着酒杯,一双桃花眼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见过花老板。”江致上前一步行礼道。
闻言女子放下酒杯对着白千千行了一礼,又对江致点了点头,“原来是城主夫人亲临,早知应准备一桌酒席好好招待的。”
“花老板客气了。”白千千回了一礼。
“快,二位请坐,我叫花如意,二位称呼我为花姑娘就好。”花如意回头喊道“月儿,把我珍藏的醉仙酿拿来,再去百味楼点几道菜,今日好好招待贵客。”
“咦?二位怎么不坐下聊”花如意愣了一下,两个人谁都没坐下。
白千千面色一僵走到窗边说道“奴家好奇窗外的景色究竟有什么吸引花老板的,我在这看着风景商议就好。”
江致可是始作俑者,而且还是东家没坐他也不好意思逾越,这时江致拿起酒往杯子里倒满,送到白千千面前“夫人,请。”
“夫人好雅致,小女子看着人群熙熙攘攘的只是感到孤独罢了。”花如意走到她的身边,目光远眺,肩挑扁担的老翁,吆喝卖肉的屠夫,正讨价还价的妇人,一切在她眼中一一略过。
“我娘亲是妾,在我八岁时病逝,父亲子嗣众多,从未过问一句,直到十几岁除了去私塾便一直被困在府里,府里很大,大到我从未走遍每个角落,府里很小,小到我只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整日抬头望天或是低头读书,偶尔练练武,我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江致静静地听着,心中暗道:“呦,上来就是苦情戏,试图与千千共鸣,续而影响她的判断对吗?啧啧,不得不说,商场如官场啊,可惜了,千千绝不会被这种小计俩拿捏。”
然后...白千千忍不住看向面露悲色的花如意道:“奴家的童年与你何其相似!成年以后自从嫁入城主府也常常在夜里抬头望月。”
说着说着竟然真的共情起来,屋内的情绪变得沉重下来,过了片刻白千千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花如意道歉“是奴家失态了,花姑娘请继续。”
花如意对此并不介意,微微一笑道:“白夫人与我同是可怜人。”
“后来呢,又经历了什么让花姑娘这般悲恸?”白千千担忧道
“后来...”
“后来啊,心上人被皇帝赐死,公主也郁郁而终。”老妪缓缓说完故事。
年幼的花如意叹息道:“为什么皇帝这么坏,让她们在一起不可以嘛王婆婆。”
老妪笑着摸了摸粉雕玉琢的脸蛋说道:“故事不可当真,至于原因,等如意长大就懂了。”
接着说道:“老身前几日通报过宁王,昨日下人来捎了口信,说是宁王同意了!明个呀带如意回外婆家。”
“真的嘛!王婆婆咱们赶快收拾吧”年幼无知的花如意不知这是她最后一段幸福的时光了。
...
一大早一对老夫妻就等在村口的十几里外,等到了中午才看见一只老黄牛拉着车缓缓走来。 “这几日如意就拜托二位了”王婆婆将花如意送回了乡下留下一点碎银子就乘着牛车原路返回。“如意,快来让外婆抱抱”,老妇人坡着脚快步走到跟前,抱着小如意轻轻拍着后背。
老人一言不发,只是一味的看着外孙女傻笑,可眼神里却透露着悲伤,看见如意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夕阳洒落,池塘被映照的金黄一片,路边的柳树下小小的花如意靠在老黄狗身旁休息,手里还拿着一只木雕小鸟,老两口在老旧茅草屋里忙活着。
“老头子,快点填柴,别让火熄了,我还要再做两个拿手菜,以前玉容最爱吃了,花儿也一定爱吃。”老妇人喋喋不休,一会说如意爱吃这个,一会又说她娘亲爱吃那个,坡着的脚走起路不方便,但是忙活的手头可一点不慢。
“好了好了,你赶紧的,一会我还要再刻几个木雕给花儿带回去”老人再沉默寡言也受不住这般折磨,小声催促道。
“外公!外婆!你们看我厉不厉害”小小的花如意骑在大黄狗身上,手里捏着大鹅的脖子,大鹅耷。
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哎呦,花儿,你没事吧,这狗东西有没有伤到你?”老妇人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大黄狗:???????
老妇人脱下草鞋对着大鹅的屁股就是几下鹅~鹅鹅~
装死的大鹅立刻张开翅膀不停挣扎,惊的小花手一松,那大鹅扭头就跑。
老人在屋里喊到:“花儿,快来洗手吃饭。”
三天后
咚咚咚
“有人在吗?”老人透过门缝看着外面三个身着刀甲的士兵站在门口,一壮硕,一高瘦,还有一个略显稚嫩的年轻人,转头示意老伴带着如意藏起来,然后才开门问道:“几位官爷有何事啊?小老儿肯定知无不答。”
瘦小的老人陪着笑脸,态度恭恭敬敬。
“老东西,跟你商量个事,最近呢我们缺点粮食,想来借点。”壮硕的士兵一把扒开了敲门的年轻人“快点交出来,不然……”这壮汉眼里露出杀气。
老人立刻回屋取了仅有的半袋米面送出来,颤颤巍巍道:“几位好汉,家里也没多少吃的,只能孝敬这么多了。”
壮汉一脚踢翻了老人,米面撒了一地“老棺材瓢子,打发叫花子呢?这么点还不够老子一口吃的!”
转头对着后面挥了挥手,“去搜搜!”
“如意,一定不要出声!”老妇人听见外面的动静把外孙女藏在了灶坑里,然后出去阻止打砸的高瘦男子,抱着大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家里还有几只鸡,一只鹅,大人快拿去吧。”
旁边的老黄狗汪汪汪的叫着,大鹅伸长脖子随时准备冲上去啄人。
“早干嘛去了,非要我亲自动手。”高瘦男子不屑的道。
随后一脚将老妇踢飞,脑袋狠狠的撞在柱子上,随后抽出刀来一刀把大鹅的脖子砍了下来,反手一刀又吧老黄狗劈成两截。
年轻男子在厨房刚装好不多的青菜就听闻外面的动静。
“你这是做什么!拿了东西走就是了,你为什么要杀人!”年轻男子愤怒的质问。
“怎么?你想替这些贱皮子报仇?”高瘦男子的刀尖指向他低声问道。
“你.我.”这年轻人支支吾吾起来,看着满地狼藉与旁边死不瞑目的老妇狠狠地握住拳头。
高瘦男子等了半天看他毫无反应“废物!你抓紧收拾吧。”
门口的老人半天才缓过来,看见院子里这一幕当即哭吼着冲向高瘦男子,刚跑出去两步背后一柄利刃穿胸而过,轻轻将他串着举了起来,老人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刀尖,身后的壮硕男子胳膊用力一甩,老人横飞出去摔落在地抽,浑身搐了几下嘴里开始呜呜吐血便毫无声息。 高瘦男子说道:除了几只鸡一只鹅一条狗再没什么东西了。”
壮硕男子点点头“让那小子收拾好,我们去下一家,别被其他人抢光了。”随后二人离开。
年轻士兵正楞楞的站在原地:“为什么?我参军不是为了杀敌国军士保护百姓的吗,为什么屠刀轮到了自己人的头上。”
灶台下的传来了轻微的抽泣声,他立刻警惕的拔出刀轻轻走了过去。
年轻男子慢慢弯下腰看见黑暗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蜷缩在里面。
看着手中的长刀和灶坑里的女娃。
他犹豫了一下,把篮子里的青菜推了进去低声说了句:“小姑娘,你哪里也别去,就在这躲好!”
“后来?不说也罢。”花如意从回忆中脱离出来,脸色煞白,整个人眼中充满了怨恨。
“好吧,那我们谈谈合作吧。”白千千点了点头,虽是好奇,但是人家不说她也不好再问。
“关于加盟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