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看到车门里头的场景之时,他身体一颤,不受控制地滚下了马车。
随着他的动作,“砰”的一声,马车自中间到四周,以极快的速度裂了开来。
车内只有一个人,大梁使臣!
但他口不能言,因为他整个人都是被绑着的。
他的眼神充满惊恐,看向四周的眼神是愤怒,是不解。
底下的百姓一片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将使臣绑了?”
“绑得好,老子早就看这群大梁人不顺眼了!”
“你们瞧见方才那太监卑躬屈膝的样子了吗,报纸上说得对,这样下去以后怕是连我们都得对大梁人卑躬屈膝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干得漂亮!”
随着百姓的声势越来越高涨,太子身旁的王公公眼睛瞪大,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 可太子却仿佛早有预料一样,盯着门口。
他在等!
等谁?
王公公心神震颤,顺着太子的目光往前看去。
可这一看,入目皆是一片缟素,为首的人是——林知清!
“来人,来人!”王公公察觉不对,立刻叫起了人。
可太子却抬了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王公公一时之间愣住了。
林十安同陆淮对视一眼,对太子的表现也有些意外。
城楼之下,林知清怀抱林从戎的牌位,遥遥看着城楼之上的太子,毅然决然跪了下去。
她这一跪,身后跟着的人也全都跪了下去。
林知清垂首叩地,额头抵着冰凉的砖面,声音却没半分颤意:
“臣女林知清,携京中三百二十七名女子,跪请殿下收回成命——我们拒不和亲!”
“请殿下收回成命,我们拒不和亲!”
林知清抬手抹去额角沾的尘土,目光扫过城楼上垂落的旌旗,落在太子身上:
“昨日接到圣旨以后,臣女翻遍了家中藏的《大盛会要》,从太祖定鼎到先皇在位,上头一共写了十七次和亲。”
“最短的三年,最长的五年,可从未有一次是同大梁和亲。”
“因为大梁同我们大盛乃是天生的死敌。”
“殿下说和亲能换二十年安稳,可二十年之后呢?”
“再送一批姑娘去填那风沙?臣女今日带她们来,不是要违逆圣意,是想问问城楼上的大人们……”
她猛地抬头,眼神从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上扫过:
“当年先父镇守雁门关,箭险些穿了肺也没退一步,当时的他定然想不到,如今我们要将好好的姑娘送给手下败将,维系和平。”
她身后的女子们身姿笔挺,面色坚决。
林知清再度开口:
“大盛的安稳,该是将士们在战场上打出来的,不是姑娘们用嫁妆和眼泪换的。”
“若是大盛的将士们不愿冲锋陷阵,我等女子可披麻戴孝,亦可披坚执锐。”
“那五座城池我们可亲手拿回来!”
“臣女言尽,只求殿下——让盛京的柳,能好好长在盛京的土里。”
她的这番话一出口,万籁俱寂。
但很快,百姓中有女子抹了抹眼泪。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身影前赴后继,加入了林知清的队伍。
“一寸山河一寸血!”
林知清站立于最前方,声音清冷而坚定:
“若是你们男儿不敢保家卫国……”
“我们女子上!”
其声斩钉截铁,有视死如归之气魄。
男子不保家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