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女有一话想说。”林知清没有看荣嫔,而是看向了太子。
见太子点头,她起身走到了林青山身旁,同样跪倒在地:
“殿下,自臣女记事起便对父亲与祖父的印象非常模糊。”
“臣女及笄时,父亲同祖父在外征战,甚至来不及参加我的及笄礼。”
“军营往南三千里,每一寸土地都沾染过臣女父亲同祖父的鲜血,也沾上过无数将士的鲜血。”
“那些将士有的还坐在这儿,有的已经魂归故里。”
“但他们都有妻女,安平侯同样也在现场之上抛头颅洒热血过。”
“敢问荣嫔,如若今日臣女提议让平宁郡主同那舞姬相比,你是盼着郡主惊艳全场,还是觉得脸上无光?”
听到这话,荣嫔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安平侯。
安平侯怒目而视,脸上一丝笑容也无。
荣嫔心中有些慌乱,还不等她开口,林知清再次朗声道: “荣嫔娘娘,请恕臣女不能从命!”
“若娘娘执意让臣女替大盛挣面子,那臣女宁愿一死。”
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同样跪倒在地,不肯起身。
林泱泱同陆南月同样站了出来,跪倒在地:
“恳请荣嫔娘娘收回成命!”
几句话下来,人已经乌泱泱跪了一地。
林知清的话掷地有声,如同惊雷一般劈了下来。
她的肩膀一动也不动,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息。
任谁都知道,荣嫔将长宁侯府的人惹急了。
这也不奇怪。
荣嫔推荐林知清同舞姬比试,与让人认贼作父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一种侮辱,一种明晃晃的侮辱。
大殿之中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荣嫔这会儿也感觉到害怕了,她用一种求助的眼神看向安平侯,又看了看太子。
太子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轻轻开口:
“王公公,将长宁侯扶起来。”
他给刚刚返回大殿的王公公下了命令。
王公公忙不迭上前去扶林青山。
可林青山却一动不动。
太子见状,看向大梁使臣,再次开口:
“望舒侯同长宁侯乃是我大盛之栋梁,林知清出自林家,没有任何人能要求她同别人比试。”
此言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长宁侯闭了闭眼睛,没有下太子的面子,在王公公的搀扶下起身了。
他这一起身,林十安、林知清等人也纷纷起身,归于原位。
平宁郡主看着林知清,面上的笑容险些没维持住。
大梁使臣摇了摇头:
“这大盛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奇特,不过是唱首小曲儿,跳个舞的事儿,竟然还能牵扯到战场之上。”
“怎么,林家人的话还能越得过太子?我大梁难道没有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吗?”
他的语气沉沉,连带着殿中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江云鹤死后,边疆没有一个像样的将领在守,为数不多有经验有能力的武将已经死的死,退的退。 大盛同大梁一样,都重武将,轻文臣。
自多年前林青山和林从戎父子上阵,大败大梁之后,大梁元气大伤,休养了许久。
反倒是大盛的武将逐个凋零。
大梁如今倒是活跃了起来,边疆偶有异动。
这使臣的态度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大盛那头的态度。
先前众人就都觉得大梁来者不善,如今发生的种种都验证了他们的想法。
但问题是,以大盛目前的状况,若是同大梁针尖对麦芒,定然是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