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太监离开之后,秦泱看着圣旨发呆,这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拿在手里心里一团乱。
一时也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圣旨到底是温瑾安如何求到的?
若是费了一番功夫,自己倒也能好受些,倘若只是轻轻松松温瑾安一句话的事呢?
到时得多讽刺?
温瑾安中午不回来用膳,午膳是秦泱一个人吃的,等温瑾安回来的时候,秦泱坐在院子里发呆。
“妻郎,可开心?”语调轻快,声音含了笑,温瑾安僵着身子,腿有些不利落,刚才进来的时候由婢女扶着,看到她时才屏退婢女。
温瑾安走近拉住秦泱的手,似是等着夸赞。
“你的腿怎么了?”秦泱问。
“啊?没什么,在马车上坐的久了有些不适。”温瑾安说。
秦泱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你是怎么让皇上同意的?”
声音波澜不惊。
“我只是跟母皇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而已。”温瑾安不安的看着秦泱说。
“只是这样吗?那之前明明只需你表明心意的事情,为何偏偏要跟别人做戏?”秦泱反问。 果然是这样,秦泱只觉如坠冰窟,四肢冷的发僵,窒息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到胸口。
原来......
秦泱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抽回手。
温瑾安心口一滞,猛地再次抓住秦泱的手,却被甩开,她怔怔看着秦泱的手,眼泪不受控制蓄上眼底,撑着笑。
整个人像是快要凋零的玫瑰花,破碎柔弱,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而散。
秦泱怕自己心软,咬紧唇别开视线。
“我没有...”温瑾安抬眼看着秦泱,眼神里有秦泱看不懂的倔强。
不过她也不想懂就是。
左右她是离开不了公主府的,秦泱干脆不再理会,往荷花池走去。
夜里秦泱刚躺下,一只白玉纤手又搭了上来,微凉的指尖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传递给秦泱。
秦泱不愿,将她的手从身上拿下去,坤泽和乾元力量悬殊,在没有绑着秦泱的情况下,温瑾安也无可奈何。
半响,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孩子好像动了,应该是太冷了。”
闻言,秦泱扭头看着纤细的身体在被子下蜷缩成一团的温瑾安,仿佛一只被丢弃小猫。
楚楚可怜,总能激起秦泱的保护欲。
“不是我冷,是孩子冷了。”温瑾安强调。
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还是个胚胎吧。
秦泱凝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伸手连人带被一起抱进了怀里。
温瑾安抿抿唇,侧脸在温热的皮肤上蹭了蹭,嗅着安心的味道,很快睡了过去。
原主的人品,所作所为确实让人很难完全相信,如果换成自己,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原谅,即便后来自己穿来了,也真的能消除原主在温瑾安身上加注的那些痛苦吗?
这样一想,温瑾安的犹豫、迟疑肯定自己的身份也合情合理。
秦泱心里涌起苦涩,可她就是不甘心不被信任,不被坚定的选择。
秦泱闭了闭眼睛,扯开被子重新把温瑾安抱进怀里。
武学考试的成绩重新被张贴出来,很快便在京城传开了,武状元又被册封为驸马,喜上加喜,上门结交的人自是不在少数。
这几天公主府里也是张灯结彩筹备着。
“秦小姐,您就试试吧,这可是绣衣坊今天刚让人送来的礼服。”夏荷说。
秦泱瞥眼托盘里红色绸锦华服,金线刺绣,兴趣不大道:“不是来量过尺寸吗?要是还能做错,依我看他们也干不长久的。”
夏荷争辩:“话也不能这么说,绣衣坊可是京城里最大的绣坊,里面绣娘的手艺堪比宫里的水准,京城达官贵人都以有一件绣衣坊的衣服而自豪。”
秦泱抬起眼皮:“做的再好也是一件衣服,怎可在这上面攀比,你这心思就不对。”
“我怎么就攀比了,这明明是殿下的一番心意,你不珍惜就算了还这样说,殿下对你这么好,你却一点都懂得珍惜殿下的好。”小丫鬟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殿下为了求陛下赐婚,怀着孕在御书房整整跪了两个时辰,要不是皇后娘娘来,殿下还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你不知道珍惜就算了,还对殿下摆脸色,奴婢真为殿下不值。” 她在书房跪了两个时辰?
秦泱一怔。
难怪那天她的腿看起来很不舒服,心里顿时五味杂陈,问她的时候,她为何不说,受了罪也活该,秦泱嘴硬。
见她迟迟不语,小丫鬟气鼓鼓瞪了秦泱眼,端起托盘往内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