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他们知道你从不回应私生活,所以故意选在你生日这天引爆,就是要让你在最幸福的时刻,被最恶毒的言论刺穿。”
沈嘉言的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她不是怕“同性恋”这三个字被贴在她身上,她早已不在乎世俗眼光。
她怕的是,有人用这三个字,去羞辱温晚柠,去污名化她们重逢的每一寸真心,去把一场纯粹的爱,扭曲成一场“道德沦丧”的狂欢。
“涵姐。”沈嘉言冷冷道,声音像从冰层下渗出,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一次,我不想给他们留余地了。”
她站在窗前,阳光勾勒出她冷峻的轮廓。
上一次对簿公堂,是为了音乐,为了原创的尊严,为了所有被抄袭践踏的创作者。
那时的她,胜诉之后也只是一句,希望行业更尊重创作。
她克制,理性,甚至带着一丝近乎疏离的体面,因为她守护的是千万音乐人的原则。
庭审结束之后,也没再在业内说过他们如何如何,但这一次,他们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不会退让一步。
“我已经让法务整理证据。”杨涵开口,声音沉稳而冷静,“i溯源、和狗仔沟通的语音记录、水军群聊截图,全部加密归档。同时,我也向网信办提交‘侵犯隐私及网络暴力’的正式举报,要求平台追责并下架所有传播内容。”
她顿了顿,语气更沉,“另外,我联系了音协的监察委员,把久和乐队三年来洗白、重组、恶意监控艺人的行为链全部呈报,他们不会再有资格出现在任何官方演出名单上。”
“还有,”杨涵补充,我已经通知所有合作媒体,从今天起,任何报道若引用久和乐队的作品或言论,都将视为与我们立场相悖。他们的音乐,不会再出现在任何与‘初泽’相关的平台。”
“谢谢涵姐,麻烦你了。”沈嘉言的声音轻了下来,带着少有的疲惫与感激。
挂断电话。
她靠在窗边,打开微博。
#沈嘉言在机场与女性友人紧紧相拥#、#沈嘉言 同性恋#,几个词条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底,虽已被压出前十,热度渐退,却依旧在发酵。
点进去,评论区暗流涌动。
---原来她喜欢女生,无语······
---早就觉得她性向不明,果然,这样的人不应该被封杀吗。
---楼上说的什么话,你这样的嘴臭键盘侠都没人管,还要封杀我积极向上,正能量的言言,喜欢谁碍着你什么事了。
---我能不能悄悄磕一波,两个女生在一起也太美好了吧。
---应该把你们这些性取向有问题的人都抓起来,好好治治,男人的好,尝过就知道了。
---放屁,不会说话就回家让你爸重新教你说话,男人的好,都留给你,好好品尝。
······
沈嘉言静静看着,一条条滑过,眼神冷得像冰。
不是为那些辱骂而怒,而是为那些曾将她捧上神坛的人,如今又因“她爱的是谁”而轻易将她推下深渊。
她忽然笑了,笑得极轻,带着一丝讥讽。
随后,她在网上下载了一张手绘风格的漫画图,画面中,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在雨中紧紧相拥,伞斜斜地倒在一旁,雨水打湿了她们的肩头,可她们的笑却亮得刺破阴霾。
背景是模糊的老街与梧桐树影,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我等你,不止十七岁。” 沈嘉言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指尖轻轻抚过屏幕,像是在触碰一段被封存的青春。
她保存这张图,截下右下角的字,新建一条微博,上传这张图,编辑文字,只有四个字:“好久不见。”
她没有立刻发送,而是将这条微博存入草稿箱,转手发了一条私信给杨涵:【涵姐,你看看,这样发可以吗?】
没过多久,杨涵就回复她:【可以。】
她返回草稿箱,点击发送。
手机锁屏,随即轻轻走回卧室。
掀开被子的一角,慢慢躺到温晚柠身边,抱住她。
她不在意网上对她的评论,不在意有人骂她“毁人设”“带坏风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温晚柠的睡脸,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感受着她背脊透过睡衣传来的温热。
她就在她怀里,真实、安稳、属于她,这就够了。
那些键盘敲出的恶意,不过是时代转型期的噪音,历史从不为偏见停留,它只会向前,奔向更宽广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