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馨打趣她,“大明星平时那么忙,我也不敢联系啊。”语气轻松,似老友重逢的寒暄。
“你别逗我了,同学之间说得那么见外。”沈嘉言笑笑,语气缓了些,可心里那根弦却始终绷着。
吕馨不会平白无故地联系她,尤其,她还是······温晚柠的发小。
果然,玩笑过后,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
“嘉言,”吕馨的声音沉了下来,少了调侃,多了几分郑重,“我打这通电话,其实是想跟你说晚柠的事。”
沈嘉言指尖一颤,笑意瞬间凝固在唇边。她下意识地走到窗边,像是需要一点距离来稳住呼吸。
“她······怎么了?”
听筒另一侧传来轻轻的叹气声,“她差点胃穿孔,住院了。”
沈嘉言浑身一震,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站不稳。
她扶着窗台,指尖冰凉,眼前浮现出温晚柠苍白的脸。
“什么?”她的声音陡然发紧,几乎失了平日的沉稳,“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会,胃穿孔?”
“嘉言,你先别急。”吕馨安抚她,“晚柠现在住院治疗,没什么大事了,正在恢复。”
沈嘉言闭上眼,冷汗从额角滑下。
她稳了稳心绪,皱眉问道:“怎么会这样?”
“她最近状态不太好,把自己堆在工作里,饭也不按时吃,觉也睡得很少,”吕馨的声音低沉,带着心疼,“昨天咬牙坚持开了一个庭,结果刚结束就挺不住了,被直接送进了医院,医生说再晚两小时,可能就要手术了。”
沈嘉言的心像是被扔进了冰水,又猛地被火焰灼烧。
她知道温晚柠不是不爱惜自己,她是太想用忙碌填满空缺。她不是不痛,她是习惯了把所有情绪,压成一句轻飘飘的“我没事”。
“她为什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累?”沈嘉言声音发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嘉言,”吕馨终于开口,语气轻得像怕惊醒什么,“你真不知道吗?”
沈嘉言呼吸一滞,没有说话。
“明天我们可以见一面吗?”吕馨轻声问,“有些话,我想当面告诉你,关于她,关于当年,关于······你可能从来不知道的,她。”
沈嘉言站在窗边,望着城市深夜的灯火。
良久,她终于开口,“好”。
挂断电话。
她站在原地,手机还贴在耳边,仿佛那句“你真不知道吗”仍在耳畔回响。
窗外,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无数双眼睛,无声地注视着她。
她走回床边,却无法入睡。躺下,闭眼,脑海里全是温晚柠。
拿起手机,存下了吕馨的号码。
随后,她点开了短信的对话框。光标在输入框闪烁,像一颗不安的心跳。 她想问“温晚柠在哪所医院?几号病房?”
可是,手指落下,抬起,反反复复,打下又删,删了又打。
最终,锁屏放下手机。
她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在这么晚的时间去医院看温晚柠。
是“前好友”?是“被拒绝的人”?还是那个,狠心甩下一句“我不想做你退路里的备选项”的人?
她怕,怕自己贸然出现,会让她觉得,那晚的决绝,只是一场欲擒故纵的戏码,怕她以为,她的心软,只是因为听说她病了······
更怕的是,她不想见她。
一夜无眠。
清晨,沈嘉言早早起床,她给楚念发消息,让她不用来了,她自己直接开车去工作室。
她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身体,却洗不去眼底的阴翳。她对着镜子,仔细遮盖熬夜留下的黑眼圈,动作机械而缓慢。
随后,喝了杯黑咖啡,收拾好就出门了。
来到工作室。
上午初泽乐队有一个媒体采访,结束后便没有其他行程。
化妆间里灯光明亮,香水与粉扑的气息交织,沈嘉言坐在镜前,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抹。
即便喝了咖啡,她还是没什么精神。
先化完妆的林澈凑到她身边,歪头打量她,语气带着关切,“感觉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啊,总是迷迷糊糊的。”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昨晚又熬夜了?”
沈嘉言回过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嗯,有点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