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像刀,割开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平静。
对温晚柠来说,她到底算什么?
她不喜欢她,却要帮她,要接近她,在她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没有推开她,在她为自己过分的行为道歉的时候,却淡定的让她不要在意。
难道她真的把她当成成年人发泄欲望的······替代品?
一个能唤起旧日情绪的旧人,一个可以“理解”她、容纳她、又不会真正踏入她生活的安全出口?
“呵。”沈嘉言冷笑一声,眼角有泪水滑落。
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她是初泽的鼓手,是舞台上用节奏掌控全场的人。她可以为音乐撕裂灵魂,可以为乐队扛下所有压力,却在面对温晚柠时,一次次溃不成军。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丑,这么多年,只有她还没有忘记那段自作多情的感情,只有她还会在重新相遇的时候无法控制地再次心动。
当对方已经可以坦然面对的时候,她竟然还会沉溺其中。
可笑。
沈嘉言,醒醒吧。
※
接下来的一周,初泽乐队在各个城市参加音乐节的演出。
温晚柠前两天没有联系沈嘉言,在第三天的时候很突然地给她发了一个早安,沈嘉言没有回复。
她想着,如果她有工作上的事就会直接说,如果没有,她也没什么必要回复。
晚上,沈嘉言在酒店洗完澡,刚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手机屏幕上方就弹出一条微信通知。 打开微信,依旧是温晚柠:【在外面演出很辛苦,早点休息,晚安。(小猫晚安.jg.)】
沈嘉言看着手机屏幕,轻叹一口气,仍然没有回复。
她退出微信,刷着手机,艰难睡去。
翌日。
因为演出在晚上,所以乐队成员都不需要起太早,沈嘉言也趁机补了一个觉。
昨晚没怎么睡好。
时间来到晚上,音乐节的氛围在夜色中彻底点燃。
巨大的主舞台被霓虹与激光切割成一片迷幻的海洋,台下是沸腾的人海,荧光棒、手机灯光连成一片星河,随着节奏起伏荡漾。
沈嘉言喜欢音乐节的舞台,可以让她彻底消失在光与声的洪流里。在这里,她不是那个被情绪左右的沈嘉言,她是“初泽”的鼓手,是能把所有情绪碾碎、重组,再砸进空气里的风暴。
马上来到最后一组演出嘉宾。
她站在舞台侧边,黑色皮衣贴着劲瘦的身躯,鼓槌在指尖翻转。耳机里传来调音师的确认声,台下人浪的呼喊像潮水拍岸。她深吸一口气,香味、甜味、汗水味混杂在一起,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自由的味道。
“初泽”即将登场。
可就在灯光骤暗、他们即将上台的瞬间,她眼角余光瞥见观众席第一排的角落。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身影,安静地站着,没有挥舞荧光棒,没有跟着人群跳跃,只是仰头望着舞台,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是温晚柠。
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嘉言的心跳不争气地漏了一拍。
没等她多想,走在她身旁的钟茹伊上台时,没有站稳,马丁靴在舞台边缘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倾倒。
沈嘉言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把从侧后方揽住她的腰,用力一带,将她稳稳拉回自己怀中。
两人踉跄着稳住身形,台下观众的惊呼瞬间转为尖叫。
“没事吧?”沈嘉言低声问,手臂仍紧紧环着她,掌心隔着薄薄的演出服,能感觉到钟茹伊剧烈的心跳。
“吓死我了,谢谢!”钟茹伊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随即笑着调侃,“还是你靠谱,不愧是打架子鼓的,反应就是快。”
沈嘉言笑了笑,松开手,“走吧,上台。”
灯光、鼓点、人声再度轰鸣而起,演出继续。
她走到鼓后,坐下,握紧鼓槌。
灯光骤然亮起,如同星河倾泻,将整个舞台染成一片炽热的金色。台下,人声鼎沸,欢呼与呐喊交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鼓槌与掌心的触感,第一个重音落下,如惊雷划破长空,紧接着,节奏如暴雨般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