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都放在蓝色收纳袋里,感冒冲剂在夹层······”江静的声音突然哽住。她匆忙低头整理女儿并不凌乱的衣领。
手指在碰到沈嘉言刚别上去的校徽时顿了顿。这个动作她做了十八年,从小学的红领巾到高中的校服领口,今天却好像第一次发现衣料这么单薄,单薄得让她担心挡不住北方的寒风。
沈嘉言一一应着,声音却哽在喉咙里。
“走吧,嘉言说的对,赶夜路不安全。”沈砚拉了拉江静的衣角。然后轻轻拍了拍沈嘉言的背,手掌的温度透过外衣传来,“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和妈妈。”
“嗯,好。”
校门口的车流开始拥堵,沈砚和江静上了车。
江静降下车窗,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红着眼睛摆了摆手。
沈嘉言站在原地,看着那辆熟悉的接送了她多年的车缓缓驶离。
然后转身,大步朝宿舍楼走去。
八月末的阳光依然灼热,晒得她后颈发烫。身边不时有新生和父母相拥而泣,啜泣声、叮嘱声此起彼伏。她抿了抿唇,头也不回地往宿舍楼走去,背影挺拔得像棵青竹。
她一向不是个依赖父母的人。小时候摔跤了,她总是自己爬起来拍拍膝盖,初中时发烧到39度,也只是默默把退烧药藏在枕头下,等天亮才跟父母说。她习惯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着,仿佛麻烦别人是一种奢侈的软弱。
此刻,她本以为自己也能坦然面对这一切。毕竟大学离家也不算太远,节假日随时都能回去。可当车尾灯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她才发现,那种熟悉的坚强并没有如期而至,只有某种陌生的情绪突然涌上喉咙。
深吸一口气,她迈步走进宿舍楼。楼梯间的回音很重,脚步声清脆而孤单。
风穿过走廊,吹散了她眼角那点温热。她终于明白,原来所谓坚强,不过是还没遇到足够柔软的牵挂。
晚柠怎么办呢?她倏地想起了她。她甚至都不像自己,在学校住过几次。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离开父母住在外地。
自己不能在她的身边陪伴她,沈嘉言的心底瞬间升起一种莫名的担心。
温晚柠比她晚开学一周,所以此刻,她还在家里。
她心想,等到晚柠开学的时候,自己多联系她,尽量不让她感觉到孤单寂寞······
回到宿舍,其他的室友已经回来。
“嘉言,就等你了。”徐景瑶放下手里的化妆包,“咱们去取军训服装吧。”她拿起新生指南,看了看,“按照要求,这个时间咱们可以去取了。”
提到军训服,沈嘉言的情绪被拉回来一些。
她把刚带回来的纸巾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好。”
四人收拾好,便出门前往教学楼。
人生最后一次军训,沈嘉言还是非常期待的。
嗯,主要是对军训服装的期待。
她想着,都到了大学了,军训服是迷彩服这件事应该毫无疑问。
当她和室友站在物资室,看到室友先接过那叠折叠整齐的衣物时,嘴角的笑意突然凝固。
深蓝色的袖口从包装袋里露出来,上面印着大学校徽。
这种事真的发生在自己的头上!人生明明那么多次军训,竟然没有一次能穿上心心念念的迷彩服!
请把这份“好运”放在买彩票上,谢谢! 沈嘉言欲哭无泪。
她认命了,这辈子与迷彩服无缘。
无精打采地和室友回到宿舍,她把衣服放好,桌子上最后一点儿散落的东西也整理好。
付瑾熙见她从教学楼出来就一直不太开心的样子,问道:“嘉言,你怎么了?想家了?”
新生第一天住校的确会有这样的问题。
可沈嘉言并不是。
她叹了一口气,收了收情绪。不值得为这件小事影响心情。
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她浅笑道:“没事。”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都这么晚了,走吧,我请大家吃饭,预祝我们能有一个美好的大学生活。”
三人闻言,或多或少想家的心情都有所缓解。
整理情绪,开心地迎接自己的大学生活。
由于刚结束报到,所以第二天没有安排太紧凑的事宜,只是通知大家上午10点去到教学楼的指定教室,进行接下来的军训和上课安排。
沈嘉言和室友吃完饭回来有些晚,所以大家直接开始顺序洗澡。
她在等着洗澡的时候,给温晚柠发了一条消息。
之前在ktv的事,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中间虽然没约着出去玩,但也一直有微信联系。
关系······还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