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十一皱眉:“不知道,先前找过的情报点送来的。”
郁明:“消息让忠平对接吧,娘子一个人,怎么追查。我让忠平派人去查。”
冯十一张张嘴,还没拒绝,便被他搂得更紧。
“你我本是夫妻,娘子更是他们名正言顺的女主子。娘子不能总想着划清界限,把忠平他们都当成是我一个人的下属。”
冯十一抬头,刚想说话,又被他打断。
“好了,娘子就别想了。赵靖川手底下也有一处情报网,我也会转告他的。有两方人马可以用。娘子为何要自己辛苦……天都亮了,我真是困了。睡吧,好吗?”
虽看不清他的脸,但冯十一也能从他语调中听出疲惫。她没有再说什么,往他怀里拱了拱阖上了眼。
接下来的几日,冯十一没出门,郁明那也无人来扰。宅院里一片祥和,隔离开了外头的一切喧嚣热闹。
祥和日子过到了除夕那日被打断。应温姮所邀,今夜他们要去淮王府一同过除夕,守岁。
邀的明明是晚宴,夫妇俩却早早出了门。而出门,并不是赴宴,只是因为,冯十一想感受下繁华京城中的热闹年节气氛。 满街满城高高挂起的红灯笼,红灯笼下喧闹的街市,拥挤的人流,高高低低的吆喝声,清脆爽朗的孩童笑闹声,还有起此彼伏的锣鼓声,揉着空气中弥漫的香甜糖炒栗子香,将这年节的热闹氛围全展在冯十一眼前。
冯十一这些年自然也是过过除夕的,只是大多时候都是独自一人。就算难得有人相伴左右,她也觉着这除夕与她并无关系,所以过得索然无味。
而今年不同,成了婚,有夫君相伴,她也是有家的人了。所以她兴致颇好。而郁明,相隔十年,终于再过除夕。
满街的热闹,满街的人,郁明将她的手紧紧牵在手中。又带着忠福和李正,替她挡开周边人,防止旁人撞到她,也方便她做她感兴趣的事。
杂耍,戏猴,说书,唱戏,冯十一甚至还看了斗鸡。平日里并不感兴趣的事,在这热闹氛围下,也变得有意思了不少。
过了眼瘾,冯十一想花钱的心又蠢蠢欲动。
出门时,她还觉着她夫君带着一堆人出门累赘,但大半日后,这些人都派上了用场。
临近黄昏,再回到马车旁时,除了冯十一外,所有人手上都拎满了鼓鼓囊囊的包裹。
这些包裹,自然不可能跟着上马车,大多都让人送回了宅院。只有一部分冯十一买来送给温姮的,跟着上了马车。
而上马车后,冯十一本想清点清点一会要送出去的礼,就被他突然伸出的手扣住下巴,随后他手微动,控着她转眸看他。
冯十一不语,只是用疑惑看他。他的手扣着她的下巴,轻轻摩挲着,神色平静:“娘子嘴角沾了糖。”
冯十一上马车前吃了根糖葫芦,她本以为自己吃的很干净,没曾想竟沾上了。
冯十一没动:“给我擦擦。”
郁明:“今日出门急,没带帕子!”
冯十一皱眉:“我也没带。”
她怀里有毒药有毒针有刀,唯独没有帕子。
冯十一眼神转转,刚把目光放在他的衣角,起了坏心思时,男人先她一步实现了自己的坏心思。
冯十一被抵在车厢上,下巴被他扣着,被迫仰头接住了他的吻。
唇齿交融,冯十一唇间犹存着糖葫芦的甜意,而这甜意让男人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他撷取走她唇间甜意时,也在剥夺着她的呼吸。
冯十一试图推他,却被他扣住手腕顺势往怀里带了带。直到她快呼不过气,咬了下他的唇,他才闷笑着退出,抵着她的额头,将他的温热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唇角没有糖了。”
糖是没有了,可还有其他的……
冯十一郁闷埋头,把唇周沾染的湿意一股脑全蹭在他肩头,直到蹭得干干净净她才罢休。
可这一埋,郁明没再给她抬头的机会。他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发,让她靠在自己肩颈处,另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圈得更紧了些。
“别动,”他声音低哑,带着一抹淡淡的眷恋,“就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冯十一起初还气闷,可听着他的音调还有他胸腔里传来的沉稳心跳声,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她本欲挣扎的动作顿住,心也静了下来。
她微微偏头,抬眸,看着他线条清晰的侧脸,她没再动,就这么默默靠着,任由他静静抱着。随着车窗外的喧闹渐渐消失,她的心头也多了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软意。
静谧的柔情,随着马车停下,外头传来人声被打断。
松开彼此,各自整理衣衫,待车帘再掀开时,夫妇俩都恢复了平日的神情模样。
下了马车,冯十一还未好好瞧瞧这淮王府的威严气派,就被守在大门外的禁军先吸去了目光。
腊月寒冬,即便眼睫上都沾了霜,大门外的禁军依旧站得笔直。 听闻这禁军,只有世家官家子弟能进。论出身,个个都不算差,到了京城之外的地方,或许大小也算得个人物。可在这天子脚下,当了这禁军,让他们守大门,他们也只能守大门,这大年节的,也不能回家与家人团聚。
看着他们,冯十一暗自感慨,这出身好又如何,到头来,还不如她一个江湖人潇洒。
感慨完的冯十一,在随着她夫君迈进了淮王府,看清眼前雕梁画栋,一派奢华的府邸后,又改变了念头。
出身好,确实是命好!
这淮王府,不止奢华,奴仆也多。冯十一进门后是被人簇拥着往正厅去的,而正厅里温姮早就翘首以盼许久了。
站着正厅门边,眼看着夫妇俩相携走来,温姮不顾赵靖川的阻拦,亲自迎了出来。
“天色都快黑了,怎才来。枕舟都来了好一会了。”
郁明牵着娘子的手,温和笑笑:“今日城中热闹,带娘子逛了逛。耽误了一些时辰,阿姐等急了吧。”
温姮:“急倒是不急,只是本想着你们能早些来,我也能同十一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