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将郑颢进宫述职的事情重述一遍,赵嫂子道:“那我们再等一会儿,明章回来后再开饭。”
眸光看向桌面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顾霖微微摇头,对众人道:“冬日饭菜易冷不用等他,灶房夜间都备着新鲜菜肉,等他回来饿了再做。”
自从郑颢为官后,顾霖发现对方某些习惯比读书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多在他这里不允许的行为,在对方那里稀疏平常。
比如无论春夏秋冬,郑颢皆饮冷水,为了不耽搁时间,许多时候,对方不在意饭食冷热直接食用。
长此以往,郑颢的胃部肯定会受到伤害,郑颢不在意,顾霖便看着对方,在饮食上,尽量减少对方吃冰冷不新鲜的食物,包括热过一两次的饭食。
听着顾霖的话,赵嫂子等人觉得有道理,便也不等郑颢回来,一群人开饭了。
用过饭后,顾霖和赵嫂子等人聊了半个时辰,见他们面上渐生疲惫,明日还要上工,顾霖便让他们回去休息,日后还能再聊。
身上都肩负着铺面要事,赵嫂子等人没有和顾霖假客气,纷纷转身离去。
夜间,郑颢归府,他径直走去前院,却没有回书房和自己的屋子,而是穿过一道门来到年轻哥儿的院子。
“没有喝酒?”
靠在软榻上,顾霖捧着话本看了许久,却没有往日的沉迷,舟车劳顿下来,他也有些精神不济了,才看了几页就觉得疲倦起来。
见青年回来,神色还算正常,且周身没有酒气,顾霖有所判断。
郑颢道:“陛下身子不宜饮酒,故赐宴没有酒水。”
没有起身,顾霖从靠着软榻转为坐起身子,屋内烛火微微摇晃,晃的他不由得眨了眨眼,昏黄火光令他倦意更添几重。
郑颢走进屏风换好衣物出来,顾霖抬手哈欠道:“灶房还备着热汤面,你要吃吗?”
郑颢微微摇头,宫中赐宴皆是冷食,但皇恩浩荡,作为臣子,即便不喜欢冷饭冷菜,也得一口不剩地将全部菜肴吃完,所以郑颢并不饿。
见年轻哥儿一脸困倦,郑颢心下一软,他朝软榻走近,俯身抱起对方,骤然失重,顾霖脑海一激灵,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一半,他抬首看向青年。
郑颢一边抱着他往床榻走去,一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道:“困了就睡吧,顾叔。”
青年嗓音低沉缱绻,顾霖生不出反抗的想法,手上也没有推拒的动作,郑颢沉稳有力的怀抱令他渐渐安心,困意深深,还未到达床榻,顾霖就进入了梦乡。
休息一夜后,顾霖精神饱满,他没有留在府中继续休息,离京许久,珍玉楼等铺子皆是小翠等人看守,虽不可能出什么大错,但他还是得亲自去看看才好把握总体方向。
郑府离酒楼最近,顾霖先去赵嫂子余哥儿那儿,俩人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向外开拓较为艰难,守城却绰绰有余,他离京多日,酒楼仍生意兴隆,顾霖转路去珍玉楼,一楼二楼皆是热闹景象,在他离开这段时日,小翠聪慧地培养出两个侍女哥儿,同她一起招待二楼客人,顾霖点了点头,眼底划过赞赏。
一人再厉害,能发挥的作用也有限,能学会用人,汇聚众人力量才是根本。
送走客人后,小翠来到顾霖身前,将对方离京后珍玉楼发生的事情一一汇报:“东家猜的果然不错,您离京不久后,就有人上珍玉楼找麻烦,我听东家的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去找方大太太,那幕后之人被方大太太约见一次后,就再也不敢上门找茬了。”
顾霖夸赞:“你做的很好,改日我请方大太太一聚感谢她。”
视察了一日,顾霖回府,巧的是郑颢和他同时到家。
目光半垂,顾霖注意到大卓手上捧着的官服,下意识笑着道:“恭喜啊郑大人升官啦!” 青年习惯喜怒不形于色,但见年轻哥儿满面笑颜祝贺他,也难以绷着俊颜。
见俩人气氛好极,大卓也敢开口插几句话:“夫郎,大人如今可是户部郎中了!”
这下子,顾霖的惊奇是不掺和半点夸张敷衍。
他眼带讶异地看向郑颢问道:“不是户部员外郎吗?怎么直接给你升到户外郎中了?”
户部郎中比户部员外郎品级高一阶。
握起顾霖手掌,此时赵嫂子等人还未回来,郑颢牵着顾霖进府,顾霖没有推开他。
他边走边解释:“前不久户部郎中被查出贪墨税银,被陛下打入了大牢,因我在冀北府献计,助镇红军大败红衣军,陛下便擢升我为户部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