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卓身形微顿,以前他们干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斩草除根,如今大人却手下留情
莫非是因为夫郎?
大卓心下思索,觉得大人可能还是顾忌宇封是朝廷官员,若是斩草除根,恐怕会引起朝堂注意,进而暴露他们。
过了几日,叛将宇封的死因已经查明,宇将军夫人得知宇封谋反后,害怕受到叛将的牵连,不愿对方活着回京,便先下手为强毒杀自己夫君,当即,将领派兵严加看守宇封全府上下,不允许再有人出事。
面对将领汇报的结果,出于直觉,常将军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皱着眉发现不了。
“宇封之死疑点重重,怎么这么快就结案?”常将军问道。
将领无奈回道:“钦差大人一直催促我们赶紧结案,眼看快要回京述职,钦差大人更是派人前来军营共同审讯叛将等人,因着实在找不到宇封被其他人毒害的证据,我们只好将这个结果公之于众。”
将领继续道:“宇将军夫人和剩余叛将等人,钦差打算全部押回京城,交由陛下定夺。”
红衣军大军在前,即便宇封之死透露出反常,常将军也没有多余精力查明,他将剩余罪犯交给钦差后便没有多管了。
可真正掌管整个镇红军后,常将军才发现,镇红军处处存在着难题,尤其是粮草一块格外吃紧。
如果朝廷再不拨下钱粮,这个月镇红军的粮草就要告罄了,但因为镇红军常常向朝廷讨要粮草,朝廷不愿再拨,常将军当上主将后,除了第一日有些高兴外,之后都在为钱粮发愁。
营帐被打开,常将军抬头虎目射去,士兵禀告:“将军,郑监军求见。”
人前,常将军消去脸上的担忧道:“快请郑大人进来。”
士兵转身出去,片刻,郑颢抬腿进入营帐。
常将军起身迎上去道:“郑大人的病可好了?”
郑颢面不改色道:“多谢将军关怀,喝了大夫开的药汤后,颢的病情便好转了。”
常将军一边点头,一边道:“你们文人体弱,稍微风吹草动就容易生病,郑大人莫要整日待在屋里处理公务,适当时到院子伸展手脚可强身健体。”
没有多加解释,郑颢耐心道:“常将军所言有理,颢受教。”
常将军欣慰地点点头。
接着,他对郑颢道:“眼见快要中午,郑大人留下用饭吧。”
没有拒绝,郑颢答应。
常将军让外面的士兵上午食,而后带着郑颢到桌案前落座。
半晌,两位士兵进来送午食,看着桌面上寥寥几个菜色,且没有一道是正经荤腥,皆是粗粮和看不见半点油水的素菜,常将军有些不好意思:“军中拮据,郑大人先将就一下,改日常某再请郑大人一叙。”
郑颢伸手端起陶碗,拿起筷子,进了一口粗粮,面不改色吞咽下去后,对常将军道:“早年家中贫寒,颢常日与粗粮为伴,许久未吃别有一番滋味。”
见对方丝毫不介意嫌弃,常将军松气,爽朗笑道:“我久在军中吃惯了粗粮,偶尔回到家中,觉得精粮还没有粗粮吃的痛快。”
与人相处,如果郑颢想和对方交好,就没有失败过。
常将军为人大方豪爽,光靠他一人,就能将俩人席面弄出热闹气氛,郑颢没有让对方的话落到地上,或点头应是,或认真回复,却不显得谄媚敷衍,反而让人觉得他认真在听自己说话,第一次和文臣吃饭,常将军觉得舒适极了,没有半点从前和文人相处时的不自在。
俩人边吃边聊,一文一武竟有说不完的话。
用过饭后,士兵进来将残羹剩饭收下去。
看着常将军面上爽朗笑容,眉间却含着忧虑,郑颢放下漱口的茶水,问道:“将军近日可是在忧心镇红军粮草一事?” 军中粮草告罄是为大事,如果透露出去,弄不好会动摇军心,所以,此事除开自己的亲信将领外,常将军没有告诉任何人。
即便刚才和郑颢相处和睦,听见对方的询问后,常将军仍生出警惕看向郑颢:“郑大人怎么知道这件事?”
好似看不见对方的戒备,郑颢道:“颢曾主查各地税银,核对税银期间,不小心发现了镇红军多次向朝廷索要粮草,数着日子,想必如今也该告罄了。”
郑颢在京城的职务和名声,常将军多多少少听闻一些,眼中的警惕微微退去。
“所以……郑大人提起此事是?”常将军反问。
郑颢看着常威问道:“京城可是不愿再拨钱粮给镇红军?”
略微迟疑,最后在青年监军黑色双眸下,常将军沉默点头。
“粮草告罄并非小事,若是为红衣军得知,镇红军处境便会从上风转为下风。”郑颢道:“颢有一计,可让将军解决当下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