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后续杀顾霖和刘三癞不引起别人的怀疑,郑颢特意为二人制造出私会的空间,而后算好时间带村里人回去抓奸,只要顾霖刘三癞偷情被抓住,日后他再杀了这两人伪造出情杀的场景,那么便没有人会继续追查下去了。
但他没想到,顾霖昨日的表现完全出乎他所料。
如今听到对方要去县城,郑颢冷笑一声。
这是忍不住终于露出马脚了。
难怪昨日毫不犹豫地踹开刘三癞,原来是在县城有了新奸夫。
想到顾霖方才句句感人肺腑的话,郑颢的神情凶狠起来,对方这两日变化那么大,是为了降低自己的警惕心罢。明知道自己最是厌恶他,从来不愿和他出行却说这样的话,是算好了自己不会去,方便他和奸夫私奔罢。
郑颢怎么会让对方如愿,他道:“嗯。”
他眼睛盯着顾霖,最好偷情的时候藏好些,如今父亲去世,他可不会再放过对方了。
顾霖再次惊讶郑颢的好说话,试探道:“那我们现在走?”
“嗯。”
说是走,当然不可能真的靠两条腿走去县城,下河村距离县城几十里,要真的走过去两条腿都得废了。
顾霖和郑颢来到村头,那里停着一辆牛车,牛车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给牛扇扇子。
顾霖走上前去:“张二叔,牛车什么时候出发去县城,我和小颢也要去一趟。”
张二叔是村长的弟弟,兄弟俩没有分家,这头牛是他们一起买的,除开农忙会用牛干活外,平日两兄弟都不舍得劳累牛,生怕这头牛坏了。
但每日,张二叔都会用牛拉车送下河村的村民往返县城。
张二叔看到来人是顾霖时有些惊讶,起初听到清脆上扬的问好声,他还以为是哪家不认识的小哥儿。但没有想到是顾霖,以往对方虽会跟他问好,但那下巴总是高高抬起,眼神带着轻蔑鄙夷。现在对方的下巴仍抬着,但却是正常的弧度,而且背部挺直,眼睛干净澄澈与他对视着,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爽朗和善。
注意到对方身上素净洁白的衣裳,张二叔叹了一口气,果然,再是骄矜嚣张的哥儿也得有男人撑着,否则一旦失去了主心骨,浑身的胆气就没了。
张二叔道:“再等一会儿,人到齐了就走。”
顾霖不知道对方在短短的时间内生出许多想法,而且还很同情他,问道:“那我们两个人来回需要多少钱?”
张二叔摆了摆手道:“小孩子又不占位置算什么钱,两文就够了。”
顾霖哪能真的当真,正当他要说话时,几个妇人哥儿结伴走过来,顾霖不好再开口了。
为首的哥儿看见顾霖出现在这里,脸上露出惊讶道:“这不是霖哥儿吗?郑猎户才去没多久,你这又闲不住去县城了?”
顾霖有些无语,看来原主的作风是众所周知了。
但顾霖也不喜欢对面的哥儿,如果对方是单纯的调笑,顾霖还能不计较,但对方无论是话语还是神情都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恶意。
顾霖也不是好欺负的,他眼眶顿红,而后微微垂首,虽未哭泣但那瘦弱的身躯却让人感受到他的无助。
“当家的一去,我哪有闲心和以往那样去县城玩耍,不过是家里米粮不够了,从前当家的在都是他买粮,如今他不在......我只能带着孩子去买了。”
说到后面,新寡的哥儿好似哽咽了一下,细白的手掌轻抚胸口好似在缓解丧夫之痛。 那发难的哥儿被身旁的女人轻拍了一下:“别说了王哥儿,好端端地提起人家的伤心事干嘛。”
其余几个哥儿妇女也赶紧上前,轻声安慰伤心难过的哥儿。
见此,王哥儿黑长的面容扭曲了一下,他和顾霖敌对多年,就算对方再惨他也觉得对方在装可怜。
但见周围几人看向他隐隐带着指责的表情,王哥儿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就难收场了,只能憋着气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