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声的新帝心中压抑着激动,他已经没兴趣看其他考生的作答情况了,满心都只有李长卿刚才写的那篇策论。
新帝重新回到龙椅上,在殿试正式结束之后,考生们陆续退出大殿。
阅卷官们开始阅卷,只有被阅卷官们排名前十的考生的试卷才能够被递到皇帝的面前。
新帝看着被呈到自己面前来的十份试卷,他第一件事就是翻找这十份试卷里面有没有自己之前心心念念的属于李长卿的那一份。
好在这次科举考试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恩科,谁也不敢搞鬼,被递到新帝面前的十份试卷确实是最优秀的十份,而李长卿这个会元的试卷就放在最上面,新帝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字迹,心中非常满意拿起这份试卷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其他留下来的大臣们看见新帝拿起他们排在第一名的卷子就那么认真的看了起来,还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直到新帝看得脸上露出满意笑容:“好,好啊,此人当点为状元!”
其他大臣们都没有意见,他们把这张试卷放在最上面,就代表他们共同认为这张试卷的确是当为第一名。
新帝动手拆开了糊封,一看试卷主人的名字,毫不惊讶的看见属于李长卿的名字和籍贯。
毕竟这张试卷他早在李长卿写的时候就看过了,知道它的主人是会试第一名李长卿。倘若打开糊封之后看见的不是李长卿的名字,他反倒要怀疑是不是出现了科举舞弊案,有人胆敢替换会元的试卷。
新帝扬了一下李长卿的试卷,对留下来阅卷的众臣说道:“状元为李长卿,看来我朝要出一个‘大.三.元’状元郎了。”
众臣们顿时恭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天下文风鼎盛,正是托了陛下的福。” 新帝清楚自己只是恰好赶上了好时候,但喜欢好名声的他美滋滋的应了下来,对这个给自己挣了脸面的状元郎李长卿也是好感度蹭蹭的往上涨。
在放榜之时,大殿外等候多时的李长卿等考生们满心忐忑期待。
虽然说殿试不会再落榜,只要没有御前失仪,就不会有落榜之忧。
可同样是进士,名次不同待遇也是截然不同的。
前三名是一甲进士,直接授官,第三名的探花郎都能直接成为从六品的官员,第一名的状元郎更是直接从正六品官员开始做起,熬个几年资历,就能升任五品。
从第四名开始的二甲进士待遇就要差多了,如果直接外放为官的话只能从八品小官做起,想留在京城的翰林院,还得自己去参加庶吉士的考试,考中了才能留下来当个翰林院的庶吉士,考不中就没法留下来。
将来想入内阁,就必须有在翰林院镀金的资历,翰林院的学士们也被称为储相,就是未来内阁阁老的预备役。
虽然翰林院的预备役有些太多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只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官,摸不到内阁的边儿,但如果不入翰林,就算日后官居一品也没资格进入内阁。
这是官场潜规则了,所以新科进士们都挤破头的想要先在翰林院镀个金。
二甲之下就是三甲同进士了,虽然同进士也算是进士出身,但前途有限,一般升到五品的位置上就很难再往上升了,会被卡到在五品官位上退休。
因此有人用‘同进士如夫人’的说法笑话同进士。
这些参加殿试的考生们,谁都不想落到三甲同进士之列,自然心中忐忑不安。
然而殿试排名已定,不可更改,任凭他们如何心中忐忑也无法改变事实。
李长卿站在众考生之首,他心中只觉踌躇满志,信心满满。
果然,在唱名的时候,第一个报出的名字就是他的:“第一名状元,李长卿……”
后面则是报的李长卿的身份籍贯。
李长卿立刻按照之前学的规矩谢恩。
紧接着就是榜眼和探花,基本就是会试的排名没多少变化。
不过在会试排名一百多名的李长闻,殿试中排名提升到了第十名。
第28章 状元郎的爹是个逢赌必赢的神棍!
李长卿听见李长闻的名次进步这么大, 心中并不如何惊讶,因为他很清楚李长闻的真实水平,会试排名一百多名显然是受家里纷争的影响发挥失常了, 殿试正常发挥, 名次提升这么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第十名和第一百名都会被赐二甲进士出身, 待遇没区别,所以在二甲进士之列名次没什么要紧的。
李长卿心中更为自己成功获得状元感到高兴,毕竟他这个状元可不是普通的状元, 而是‘大.三.元’状元,除非将来出了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否则普通状元根本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他又赶在新帝刚登基的第一次恩科获得了这项成就,看新帝在他殿试作答时停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就知道他应该是引起了新帝的注意。
只要皇帝注意到他, 他就有信心将自己的能力展现给皇帝看, 皇帝不昏庸无能, 肯定能看见他的能力水平, 给他发挥所长的机会。
李长卿没有恃才傲物的念头,天下英才何其多也,而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出人头地为父母争光, 才是他心中所愿。
在唱名结束之后,就是新科进士打马游街, 这是新科进士一生只有一次的荣耀, 他们被允许从皇宫正门走出,走在只有皇帝才有资格走的道路上。
李长卿作为状元自是排在首位, 他从小就被父母培养各种兴趣爱好,骑马射箭根本不在话下,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所以在榜眼和探花都需要有人帮忙扶着上马,需要有人给他们牵着马的时候,李长卿自己动作利落的轻松翻身上马,那娴熟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精通骑射。
帮他牵马的侍卫看见他的身手之后,忍不住赞道:“状元郎还擅骑马,真是文武双全。” 李长卿笑了笑,说道:“考科举也要有一副好身体,所以就学了学骑射锻炼身体,君子六艺之中也有骑射。”
只是话虽是这么说的,又有几个进士能够在埋首苦读的同时还能兼顾学习骑射呢?不是家里有没有那个条件的问题,主要是有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
李长卿这边众人已经准备好,即将开始新科进士最风光的打马游街,司源和余雁这边也接到了自己儿子高中状元的喜报。
余雁狂喜道:“太好了!我儿子是状元郎!”虽说余雁不像谭氏那样对儿子出息有近乎疯狂的执念,但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呢?
在余雁心中,儿子平安喜乐她就满足了,但儿子在平安喜乐的基础上还很有出息,她就更开心了啊。
欢喜不已的余雁高兴到不知该说什么好,直接给全家的下人都赏了三个月的月例钱。
司源看着余雁欣喜若狂的样子,十分理解,他就算早知道李长卿会考中状元,李长卿也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看着自己从刚出生小小软软一团的小家伙长大之后高中状元,那种发自内心的成就感和喜悦感也是让司源对红尘人生更有了几分新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