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有求生的本能在告诉自己对方的血肉可以救下自己。
所以当他依偎在对方怀里时,他以为对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
他不知道那时的对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救下自己,救下自己这个初见起就试图伤害对方的人。
他只知道自己想活下去,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还想活着。
他诞生在深渊与黑暗,肮脏的腐烂之地。
他从那里一步步爬出,他不甘心,不甘心背负着原罪,永远活在极寒的深渊。
他想去看看春天的暖阳,他想闻闻花的香气,他想用指尖感受溪水的流动,他也想尝试拥抱温暖的生命。
他一直都以为对方是不知道的。
一直都以为对方是被他欺骗着的。
他想到了万年前那片曾经被永夜之雾笼罩的峡谷,他们都以为那里是危险之地,是贫寒之地,所以从未有人踏足。
直到那天,他越过那层夜雾,探入那片峡谷,他才发现,夜雾之外是阳光明媚的桃源世界。
那些就像他一样从深渊爬出的同族,他们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峡谷之中,他们在那片小天地享受着阳光与美好。
灾厄生来就被排挤,它们不是全都那么强大,它们大部分弱小又卑微,只要被人发现,那么迎接它们的,不是无法死去的折磨,就是被驱逐回深渊。
在其他种族眼中,他们永远只能生活在肮脏的腐烂之地,极寒的深渊之下的灾厄。
他们只配得到唾骂与愤怒的讨伐。
可那天,他在那看到了在庆祝幼崽诞生的灾厄群,那个孩子没有与他一样诞生在肮脏之中,他诞生在了阳光之下,诞生在了同伴们的祝福之中。
那时的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那片夜雾会刚好出现在那里,为什么自己的同族又会恰好聚集在了那里,他只以为那是世界的恩赐,世界赐予他们的一处容身之所。
他怜惜那些同族,作为同族,知道他们并未伤害过任何生命,所以他并未声明自己看到的一切,只说那夜雾之外是极寒之地,没有任何生命。
他的强大与司夜同伴的身份,让他的话语成为了最有力的佐证,象征着危险的永夜之雾也阻碍着普通人探寻的脚步。
直到司夜死于高塔之中,那片夜雾消散,他利用自己获得的力量,强行使用真理之书聚起夜雾,再次笼罩了那片峡谷。
那时的他只是以为,因为世界灵气受损所以那雾才会消散。
直到现在,他想起了怀中人曾在旅途中,为他哄睡的故事尾声。
黑暗融于永夜,夜空包容着他们,在那里他们不是黑暗与肮脏,他们是永夜的星辰。
他想,他知道那片永夜之雾的来历了,那不是什么巧合,也不是来自世界的恩赐,那只是来自一个人的怜悯。
洛什维尔仰起头,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嘴唇不停颤抖,那双眼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而在那裂缝中萌芽的,是比恶与欲更深沉的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屋内,太阳升起。
洛什维尔在爱人额上落下虔诚一吻。
这一刻,他已经不再去想,他获得的那份爱到底是真是假了,哪怕是假,哪怕只有一天,他也想沉沦在其中。
他紧紧抱着自己的爱欲与救赎。
他的夜空。 云霆啊,那个叫司夜的真有你说得这么神?
饭桌上,戴着眼镜的男人好奇发问,标准的电影脸,如果有第三人在场一定能认出,这是在22岁仅凭借一部电影斩获无数大奖的最年轻国际影帝箫诗戾。
面前的友人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久久都未回答,男人也不急躁,品尝着桌上的食物。
第44章 永生而已啦
回过了神。
嗯。震云霆眼神复杂,往杯里倒满了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开始时我也不信,可确实发生了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
噗,老震你确定自己没被骗?箫诗戾在桌子另一端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听说这种节目是有给选手卖资料的。
箫诗戾垂下眸子,摘下眼镜,一边擦拭镜片上的灰尘,一边调侃。
这世上哪来的神啊鬼啊的,要我说,应该是他从哪搞来了你的资料。
重新戴上眼镜,箫诗戾继续咧嘴笑着: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欲望罢了。
说罢,箫诗戾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
还是嫂子酿的酒好喝,等会让我装点走呗。
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箫诗戾笑呵呵地打着圆场。
震云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摇头。
和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