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晏忽然压低了声音,同奚未央耳语道:好东西我虽没有, 好地方倒未必。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既然你今日不走,不如随我一起?
奚未央几乎是立刻便明白了司空晏所言为何。他好像思索了一番,说道:这终究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公事是公事,你我私交大可另说。我又去凑什么热闹?平白叫你失信。你若是打的这主意,我就要立时走人了!
未央!
见奚未央敛了神色不像是说笑,司空晏慌忙陪不是,他解释道:我不怕失信于天下人,唯独想要叫你安心。北境与西境利益交互也并不少,蔺云岩到底新官上任,又年轻气盛,我邀你隐了气息随行,也是怕你将来吃亏。
奚未央却道:吃不吃亏,从来都是各凭本事。常言道风水轮流转,没有谁能永远压在谁头上,况且你我私交若此,难道北境与南境,就从来一条心么?阿晏,既然你今日有要事,那我就不打搅了。告辞。
奚未央说着,当真动身要走,司空晏只能又满脸赔笑的甜言蜜语哄了他一堆,才终于是将奚未央给劝下了。司空晏就差是和奚未央指着天发誓了:不提他了,真的不提了。你就安心在客栈休息,我去见过他就回来,很快的!最迟到午膳的时候,我一定回来陪你,好不好?
奚未央仍旧是冷着脸,语气也颇有些烦躁,他横司空晏一眼,说:我只等到中午。
司空晏可算是松了口气,他无奈的笑道:我何时与你食言过。
奚未央禁不住在心底冷笑。
如今他与司空晏,诚然旧年的情分还有,可是光凭着那一点私心,又值什么呢?终不过是两个人相互试探着时时刻刻演戏,分明全是顶着假面说假话,却偏偏还总想着要从对方的言语神情中寻那么一星半点的真情实感,着实是可悲又可笑。
司空晏虽然嘴上邀请奚未央乔装改扮,与他一道去见蔺云岩,实则却是笃定以奚未央的性情,绝不会答应这样的事。事出反常即有妖,奚未央若是坚持己见,不答应还好,一旦他答应,便也就露了马脚,司空晏势必会知晓,奚未央早已经对顾砚一事心知肚明,那时候,再要两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扮亲近,只会比现在更艰难。
甚至蔺云岩与司空晏究竟是不是约的今天,奚未央也持怀疑态度他就在客栈静候着,看司空晏接下来,还能同他演一些什么样的剧本。
奚未央说等到中午,司空晏却是不到午时就急急忙忙的回来了,奚未央心不在焉的同他笑着应付了两句,已经连对他早归的欣喜都懒得装了。
司空晏只装作没有察觉,他问奚未央:你猜,蔺云岩同我开的条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