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安全意识很强,就算她不提醒我也是要系的。
直到我系好安全带以后,她才松了口气,对司机说道:“谢谢师傅,现在可以走了。”
我发现张若安自从上了车,就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很端正,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是绷直的。
坐个车而已,我一个经历过车祸的人都没有像她这样。
在我们下车以后,她连眉眼间的结都解开了。
坐个车,至于吗?
她领着我走过热闹的景区街道,像领着幼儿的新手妈妈,把所有人都当成人贩子来警惕。
这巷子走得我脑袋有点晕,好在也没走太久,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张若安的四合院。 不大的一座,但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座四合院,这含金量太惊人了。
推开桐木大门,我看见了满目繁花。
深深浅浅的红色,间歇的还有一些白花点缀其中,颜色的搭配布置得巧妙又雅致。
我感觉我现在呼出一口气,都会让我的俗气玷污这里。
等我和张若安表达了这个感受以后,她很吃惊,不赞同地反对道。
“它们的盛开,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机会。”
这话说得像情话,要不是她满眼真诚坦荡,我都得觉得她就像关兰说的那样爱上我了。
朋友之间说些肉麻话好像挺正常的。
看来关兰那个事情,确实是我自作多情了。
张若安院子里的花很好看,她人也很好,跑前跑后地给我塞吃喝,生怕我饿到渴到了,还怕我无聊,在拿着相机拍照的时候特意给我讲解构图光影什么的。
其实我根本听不懂,但还是很配合地给她当了一下模特。
拍完以后,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犹犹豫豫地问我,可以再用拍立得给我拍几张吗?
她保证不会外传,也不用在其它作用上。
张若安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当然不会有意见。
人家都能送我一套房了,我难道连当个照片模特都不愿意吗?
更何况奚蓉说她曾经是我的大学室友,也是我失忆前的好朋友。
她拍照的时候很认真,照片出来以后,她捏着那张照片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花影重重,我坐在树荫下,风把我坐着的秋千荡起。
我听着耳边的风,忽然身侧,果然见到一个与此场景格格不入的影子,长发飘飘,长裙像是摇曳的花。
祂匆忙松开了手,融进树影中。
我正为影子遵守承诺赴约感到欢喜,就看到张若安忽然哭了。
她哭得很安静,眼泪是一滴一滴掉下来的,盯着那张照片捏得指骨发白。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而且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只能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肩。
“你还好吗?”我边说边给她递纸巾。
张若安也不说话,就是注意力从照片转移到我身上,眸光湿润,眼圈通红,小声地念着什么。
我凝神去听,才发现她说的是——
“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她清醒过来,又和我道了歉,说触景生情,想起了一个朋友。
我不太懂,疑惑地问她。
“我和你那位朋友,长得很像吗?” 她摇头,眼神复杂,低声说:“没有,你们不像。”
可能成年人就是这样吧?
突然的脆弱和崩溃不需要原因。
张若安和我聊天的时候,隐隐透露了一个信息。
她和奚蓉有个约定,而且那个约定和我有关。
我没有追究,看得出来,她不会告诉我具体内容。
谜题时间到,我选择躺平。
在我们赏花的时候,张若安总是怀念地看着我,就好像我不在她眼前一样。
说实话,她的态度不仅奇怪,还有点让人害怕。
我总有一种身处替身文学的感觉,就是不知道她的白月光是谁?
她昨天怕我临时转变注意,说的话也很奇怪。
【张若安:三年前,我们说了要一起看花的,这一次,露露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