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奚蓉, 她眼神复杂, 沉默地看我几秒,欲言又止, 最后拉着我就要往客房隔壁她的卧室走。
“哎!不是,你拉我去你房间干嘛?!”
我的两条腿还在发软发酸,让奚蓉这么一拽, 整个人险些趴地上去,还是她眼疾手快地给我捞了回来。
“蓉蓉你这个混账!吓死我了!”
我拍着胸口心有余悸,没留意到方才影子的长发忽然飞起, 裙摆下的暗影们也蠢蠢欲动。
奚蓉没想到今天我的核心力量会如此薄弱,她早拿捏好和我相处的分寸和力度,恐怕也没想过我能像个纸片人一样,一碰就飞。
面对我的过激反应,奚蓉着急了。
“关兰说的没错啊,你腿真受伤了?!还疼不疼?真的能走得动吗?”
“你别出门了,得好好养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别脑袋一热就什么都敢干,这又不是年轻那会儿了——”
她一边说就一边蹲下来看我的脚,那眉头能拧出山路十八弯来。
我心里有鬼,噢,这还有点一语双关呢,怪幽默的。
总之,我也赶紧低头认真端详,比奚蓉看得都要仔细小心,生怕露了破绽。
毕竟我脖子上的吻痕经过几次抓挠,还是没能成功转职蚊子包。
好在奚蓉没有多想,不然我没出门,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偷个情,要是让她误会我和张若安有什么,那真就烂泥巴掉□□——说不清了。
虽然我不聪明,很多时候也有些迟钝,但她两古怪暧昧又介于友人和爱情之间的氛围,哪怕是我一个没谈过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种要冒不冒的粉红泡泡。
我可不能从中插一脚,人家好端端地在暧昧期拉扯,掺和进一个我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三人行,真的不行!
混乱的关系另人敬而远之,甚至不敬。
一到紧张的时候,我就很容易放飞思维,根本猜不到自己会想什么,比如我竟然会在这时候想到关兰。
不是,这时候这么会想到关兰呢?
脑海里闪过一个记忆碎片,看上去很年轻的关兰脸上竟然沾了血,笑得绚烂却让人心底发寒,还有些稚气的声音甜腻黏糊。
“是的呢,姐姐对我特别好,我小时候还闹着,长大了以后要做姐姐的妻子呢~”
“...等我长大了,也要找像辛露姐姐这样的女朋友。”
好莫名其妙的联想,我感觉头有点晕,撑了一下脑袋,地面上的影子犹豫片刻,淡淡的影子落在我的太阳穴上。
清风吹拂,好像有人给我按了两下太阳穴,我从那种眩晕感里缓过来,奚蓉也已经检查完了。
“露露你,你是不是给自己揉的时候太使劲了?”奚蓉的表情又复杂了。
我注意到自己脚踝上红肿的指印,忽然想起先前被祂提着脚,嗯...有点激烈,怪不得不知道疼。
当一个人感知过载的时候,自然只会对占据大部分的那一种感觉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很想做点什么掩饰尴尬,但是奚蓉对我太了解了,我要是这时候做那些小动作,搞不好就让她猜到我可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是没人,只有飘,但是...一个人嘛,如果身体柔韧性够好,好像也是能做出这种高难度的diy动作。
我不想让奚蓉觉得我私底下是需求很旺盛的那种人。 这世上当然没什么需求耻辱,但是我总觉得这是非常私人、非常隐秘的事情。
而且社会百态,人也是各种各样的,有开放的人,就有保守的人,有喜欢参与混乱派对的人,就有追求纯粹爱情和身体关系的人。
不巧,我正是保守派,多于两个人的关系,我是接受不了的。
奚蓉和我志同道合,我两一样要脸,从小到大最忌讳的就是上学在半开放的厕所遇到熟人,就算是我和她这样的关系,迫不得已排上了,为了避免尴尬,我们都会默契地扭过脸。
她要是猜到了也不会跟我说,只会默默地用‘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以前瞒得真好,装得可真像啊’的眼神看我,然后开始网络搜索,为她亲爱的发小兼好友我,寻找最佳厨具。
没意外的话,奚蓉还会以惊喜的方式匿名寄送给我,再附带教学影片和安全注意事项。
唉,就算一个人,也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嘛。
我背着奚蓉偷偷看过,什么清洁啊,姿势啊,趁手的工具啊,包括指法以及如何避免受伤,青年百科里面都有的,还是太全面了点。
不过,我总感觉奚蓉应该也看过。
毕竟这书人手一本,成年那天免费发放的,还附带公益讲座,不过我实在没这个脸,不仅坐在最后一排,而且坚持不到最后就跑路了。
我没想过,奚蓉真的干过这种事,而且接收邮寄包裹的人还不是我,但最后用到了我身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好在我想不起来,她也没想过我还能过上这种夜夜笙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