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疑后,一字一顿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关。”
“止。”
“错了,重来。”
关兰的声音带了一丝冷意,下一刻又温和轻柔。
“露露最重要的人是关兰。”
而“我”冥顽不灵, 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治疗。
“露露最重要的人是...”
“观止。”
模糊晃动的亮光忽然停住。
“露露,你终于醒了。”
画面消失, 鼻尖的血腥气回归,我有些想不起刚刚都看到什么了。
冷风和雾气似乎融在了一起,厚重的雾气带来溺水的相近感,好在还有冷风送来一点氧气。
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坐在湿漉的被子上的,被雾气浸泡的被子像柔软的沼泽,好像要拉着我下坠。
好安静, 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有些难受地站起来, 想将自己从无边的黑暗里划出。
可四面八方都是不可见光的黑雾,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怕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了。
“你在哪儿?”
在我张口后雾气就挤了进来, 贴着舌面,压着舌根,当我想闭紧嘴巴时, 却发现做不到了。
这下连叫破喉咙都做不到了。
我不合时宜地想起对艾佳馨的承诺,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过去多久了,还来不来得及?
没完全消失的时间观念让我感到紧迫, 未知也让我恐惧。
祂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
我会被困死在这里吗?
死在奚蓉家她肯定得自责一辈子,能不能换个地方弄死我?
人类从古猿进化成直立猿,选择穿上衣服创造文明的那天开始,赤身就成为社会认知的耻辱。
裸死的名声不太好,主要是这是奚蓉家,而且就我现在心跳加快,因为氧气稀薄逐渐累加的快意...
不敢想,司法机关过来给我分成几块做检查会得出什么结论。
我想叹气,但嘴难堪地张着,风和雾气流动似的在搅和。
人的口水应该是臭的吧? 被迫仰着头,我有些难受,包裹我的雾气冰凉,开始渗入我的皮肤。
一缕冷风贴着脖颈往下,吹过汗毛,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冷还是热。
我的感官似乎已经失调。
很诡异,这样浓稠的雾气里面,风依然能够呜咽着吹拂过我的皮肤,像把我那份一起哭上了。
恐慌?害怕?
我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害怕祂的反常可能给我带来伤害,还是害怕...从此以后看不到祂。
明明我挺惜命的,却在此刻有算了吧的想法。
算了吧,就这样死去,与祂一起,或者说就这样死在充溢着祂的水雾里。
多让人郁闷,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这样脆弱。
应该是吓坏了吧?
我这样猜测。
不需要光线,也不需要看到,我都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
头发湿答答地贴在脸颊上,别人是笑得合不拢嘴,我是合不拢嘴。
雾气的触感也很奇怪,它与风似乎密谋,不仅要将我淹没,还要将我拖拽进快意的海洋里。
黑暗原本是寂静无声的,却忽然响起祂的声音。
“露露,留下来。”
祂偏执疯狂的声音依然四面八方地向我袭来。
“留下来。”
“和我融为一体。”
“露露,想要露露。”
这不止3d环绕音了,声波一重叠一重,好像同时有无数个祂在说话一样。
用这么好听的嗓音说这么克系的话,真的很浪费啊!
再说了,祂还用想吗?
这不是正要着吗?
那些无处不在的雾气,如果不是祂的一部分,也不可能如有生命般灵活。
尽管不是第一次领教祂的能耐了,但不管多少次,祂在这方面都很有本事,另我甘拜下风。
不拜不行,祂这是降维打击和作弊,我一个普通人类哪里比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