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骤然惊慌,几乎跃出胸腔,我想按住心口,让心跳慢下来,却发现自己满手是血。
血...哪里来的血?
原本试图分析什么的脑子一片空白,思绪从乱糟糟一团变成虚无,更多的血从我身上流下,将地面染了颜色,我喘了口气,背部冰凉,有粘稠的液体流下。
抱住我的哪里是人?
满目血色,就连我的眼睫都挂着血珠,让我看不清祂的样貌。
“露露。”
“忘了我,好好生活。”
蓦然回首,视线逐渐清晰,我看见更多的血,从祂的身上流下,从长长的黑色发梢滴下,血水蜿蜒进我的衣领,将白裙染成艳红。
我颤着伸出手,想触碰祂的脸,景象却在这一刻变成纯粹的血色。
天空猩红,地面血水沸腾,而祂连发丝都是浓稠的血色。
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开,隔着幽深的沟.壑,而祂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血水汹涌地填平了仿佛无底洞的深沟,祂乘着血浪,缓缓走到我面前。
“露露,我回来了。”
血色的美人俯身靠近,血色的长发浓密如海藻,每一根发丝都仿佛有独立生命一般地飞扬,曼丽多情地攀上我的肩头。
“好久不见,你有想我吗?” 视线模糊晃动,我发现是我的瞳孔在震颤,血色的美人贴近我的耳朵,身后血水滔天,浪潮直冲天际。
“露露是我的,永远属于我。”
祂的声线温柔成熟,我隐约寻到关兰的影子,可祂的温柔仿佛是从骨子里蔓生而出的,即便语气偏执痴狂,依然不曾减淡半分。
“要爱我,想我。”
我想推开祂,却在一个更紧密的拥抱里醒来。
“露露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是关兰,暖黄的灯光温馨美好,她轻轻拍着我的背。
“别怕,我在呢。”
我才松了口气,下一刻就见她唇角勾起诡异的笑。
“为什么你还活着?姐姐都不在了,你这样爱她,怎么不去陪她呢?”
她的语气温柔亲昵,如同过往每一次我从梦中惊醒安抚我时那样。
我想问关兰是不是对我存在什么误会,可她将手臂收得太紧,以至于我产生她化身为蛇,试图以拥抱将我绞杀的错觉。
“既然你忘了她,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呢?”
她的神态有着另我惊心的疯狂阴郁,偏偏语气依然是温柔、慢条斯理的。
“露露真是过分呢。”
“抢走了姐姐,现在还要夺走我对姐姐的爱。”
“露露这样善良,一定会对我负责的,对吧?”
关兰伸手,将我额头落下的碎发拂开,注视着我的眼睛,是我见惯了的温柔表情,含笑的眼眸却像带毒的蛇信,一点点地舔过目光所见的一切。
“总有一天,露露会爱我。”
“深爱我。”
我想推开她,手臂却软绵无力,让我悚然一惊。
“你对我做了什么?!”
随着这声质问,我猛地从床上起身,意识仍未从梦魇中醒来,心跳迅如擂鼓,鼓点密集,震得我心口发麻,血液自心室涌向四肢百骸,恐慌也跟随它抵达每个肢体末端。
我向后一靠,呼吸急促,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红痕浮现,疼痛传达。
痛觉并不像梦中那样驽钝,我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我将脸埋进手里,不敢回忆梦境的最末片段。
天哪,我怎么会觉得兰兰喜欢我?
这个梦也真是莫名其妙,太恐怖了,比我被陌生女人像铁板烧一样翻来覆去地摩.擦生热还可怕。
天地良心,我对关兰的心天地可鉴,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还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