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哑巴,嗯,其实没怎么变,还在网上活跃,跟人组情侣c,只是对象换成了男的。
周灵蕴找蛋挞问过,“他真的假的啊!”
“你说我真的假的?”蛋挞反问。
周灵蕴知道蛋挞跟梦真是真的,保真。她半夜起床上厕所,有听到过她们在床上的动静。
“那小哑巴也是真的?那他是一还是零?”
“你打电话问问呗。”蛋挞说。
“不太好吧……”周灵蕴皱着鼻子,“我跟他又不熟。”
蛋挞笑了,“真真假假,重要吗?”
周灵蕴后来刷到小哑巴的视频,他好像可以说话了,只是说得不好,大舌头,含含糊糊的。
她点开评论区,大家都夸他励志,她恍然大悟,哦原来小哑巴现在走这个赛道了。
人真是复杂的生物。
姜悯真的变了吗?周灵蕴不知道,她们将来到底会怎么样?周灵蕴也不知道。
不了了之,无疾而终,得过且过,是生活常态。 但现在,周灵蕴可以确定的是,她还是喜欢姜悯的。
要说她自己的变化,当然也有。她还是想把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
周灵蕴早上出门,去车站接奶奶,就挎了个帆布包,包里装纸巾、钥匙、充电器和耳机。
她站在门口换鞋,蛋挞正在卫生间对着镜子抹脸,奇怪跟出来,“你不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干嘛。”周灵蕴说她本来就没打算走,“我就过去住几天,陪奶奶。”
周灵蕴想了一晚上,“过几天就开学了,我从你这边过去近些,而且我不是还得继续给你当助理吗?帮你拍视频剪视频啥的。”
蛋挞抹完脸,把头顶的发箍取下来,手指顺顺刘海,“哦这样啊。”
周灵蕴换好鞋子,冲蛋挞挥手说“拜拜”。
“晚上一起吃饭吧,到时候我发地址,奶奶说想见见你们。”
周灵蕴计划是先去车站接到奶奶,然后打个车把奶奶送到姜悯家,再计划体检的事,可她才刚下楼就收到姜悯消息,说奶奶在医院了。
姜悯发来照片,是奶奶坐在医院走廊边的长椅,伸手笑嘻嘻冲她比“耶”。
周灵蕴打视频过去,“就到了?”
姜悯把手机转了一圈,周灵蕴还看到谷阿姨和姜叔叔。
“我爸开车把老太太送过来的,我妈有个同学是医院的副院长,老太太看病的事我们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操心。”
周灵蕴在手机里跟大人们逐一打过招呼,奶奶知道她在外面打暑假工,让她别来了,专心上自己的班。
“你悯悯姐姐厉害呢。”
挂断电话,周灵蕴站在小区外的马路边,有些发懵。
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直到此刻她才惊觉,自己长这么大从未独自处理过就医事宜。
她只模糊想着要带奶奶看病,却完全没考虑过具体流程。
如果没有谷阿姨和姜叔叔,腿脚不便的奶奶该如何从老家坐车到县城,再转乘高铁来市里?
她的原计划跟姜悯的比起来好命苦,说出去都怕被人笑。
她承认自己的疏忽,继而想到,她疏忽这些问题的根本,是她潜意识觉得,姜悯会替她处理好一切。
她昨天跟店长说了辞职的事,但店长还没给准确回复,到底肯不肯放她走。
她整个人忙忙乱乱的,姜悯也没告诉她自己的计划……
打车去医院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雨。主城区车多路窄,车辆寸步难行,半路堵死,周灵蕴闷闷望着车窗外,人行道旁一家烤饼店门外有只小狸白猫,并腿蹲在檐下,一动不动。
像她一样,处理不好这个下雨的世界。
周灵蕴开始觉得烦。
每次都是这样。
每当她以为自己能独当一面时,总有意料之外的状况跳出来,无情揭示她的一无是处。 更深的挫败感汹涌袭来。
姜悯离开她会怎样?姜悯会自己做饭,总不至于饿死。
可离开姜悯,她仿佛真的会变成一个废人。
周灵蕴在路上堵了快两个小时,赶到医院已是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