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蕴当然不会漏掉这样的细节。
咳——
装的吧。
“你是指哪方面。”周灵蕴脑袋里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做饭给你吃。”姜悯道,目光坦然。
只是吃饭啊。
怎么讲,周灵蕴是有失望的。
她面上装得风平浪静, “不过只是吃饭的话我觉得不是很有必要,我有手有脚的,嗐……这年头,还能吃不上饭?”
“你有手有脚,勤劳肯干,当然不会吃不上饭。”姜悯捧着,把她往天上捧,“我恳求,恳求您赏脸。”
“倒也不用说得这么……”周灵蕴手捂住嘴憨笑。
她左右小幅度跺脚,抖正身体,“欸,那等我有空的吧。” “明天可以吗?”姜悯乘胜追击,“你上早班还是晚班。”
“早班。”周灵蕴不由脱口而出。
姜悯点头应好,“那到时候我去接你。”
周灵蕴搭电梯下小区平台,走到地铁站通道口才想起来,她怎么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这女的很有手段。”进门,周灵蕴是这么跟蛋挞说的。
“所以她对你使用了什么手段?”蛋挞蹲在椅子上化妆,准备晚上的直播。
周灵蕴坐到蛋挞对面位置,“她说给我做饭吃,什么什么菜,什么什么饮料,然后答应说下班接我过去……”
“就这?”蛋挞不屑一顾,“这年头谁还能缺了一顿饭。”
“对啊!就是!我也是这么说的”周灵蕴激动起来,手舞足蹈,“我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只是一点不入流的小手段,你就轻而易举被俘获了。”蛋挞恨铁不成钢,“她鼻孔里出的气都香的吧?”
周灵蕴抓着后脑勺,“啊确实,她身上蛮香的,一直蛮香的。”
蛋挞说滚吧,你个窝囊废。
周灵蕴拿上干净睡衣,站在卫生间门口,又补了一句,“我不会轻易原谅她的,我也不会搬回去的。”
一码归一码,周灵蕴觉得自己还是挺拎得清的。
至于老家那边,她隔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给老太太去了电话,如实汇报了情况。
老太太反应还好,“要磨合的嘛,两个人过日子都要磨合的嘛,以前嘛,还是个小娃娃,现在嘛是大姑娘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周灵蕴当时心里说“谁要跟她磨合啦”,挂断电话,继续午餐,碗里挑起箸面条,半天没往嘴里塞。
奶奶说得对。
下午开始刮风,天黄黄瞧着要落雨,姜悯发消息说还在外面谈事情,周灵蕴叮嘱说慢些开车,“我在店里等你。”
姜悯迟到了。附近不好停车,上次被贴条她不敢再乱停,兜了一大圈才找到停车位。
雨下得特别大,她浑身湿透,滴滴答答站在周灵蕴打工的奶茶店门口,像只幽怨的水鬼,隔着落地玻璃,冲里面招手。
“喂!是不是昨天那个姐姐,你看。”
周灵蕴留在店里帮忙,店员拍拍她肩膀,让她往外面看。
周灵蕴早就换回便衣,这时候她抓起自己的帆布包,赶紧从柜台后面出来。
风大雨大,姜悯长裙单薄,檐下抱住自己的双肩,瑟瑟发抖,“对不起啊,下雨堵车,路上耽误了。”
周灵蕴身上只穿了件短袖,她左右看看,也没什么好办法,拉着姜悯手腕,把她往避风的墙角塞,撑开双臂为其遮挡,“你没带伞吗?”
姜悯摇头,手指扒拉扒拉腮边的湿发,“我担心你等着急,我自己也有点着急,停好车就直接跑过来了。”
她没化妆,脸被雨淋湿,像一片掉在水里的花瓣,身体因寒冷而拘束,楚楚可怜。
周灵蕴鬼使神差,手臂的帆布包捞去肩膀挂稳了,展臂抱住她。
“你是不是很冷啊?”周灵蕴摸到她一片冰凉的后背,触感是牛奶顺畅滑入喉咙的柔细。 两个人身体相触的瞬间,姜悯打了个抖。
周灵蕴完整接受到她身体的颤栗,手臂不由收拢得更紧。
“你可以发消息给我,店里有伞,我撑伞过去找你。”
姜悯轻轻摇头,靠在她怀里,没说话。
周灵蕴也沉默了。
女人水蛇一样凉滑的手臂缠上脖颈,熟悉的悸颤在心底荡漾开。
“我好想你啊,周灵蕴。”周灵蕴听到姜悯闷在怀里说。
然后脖子那里热热的,是她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还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