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承认,昨天是有点上头了,可能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瞧她怔忡出神,手中抓着的那根尾巴挣脱束缚,毛绒绒的长尾尖端弯起弧度,缠着她的手腕蹭了蹭。
这热情的狐尾,真得很会给情绪价值,可比它那闷葫芦主人会哄人多了。
沈闻霁忍不住勾起唇角,指尖轻轻戳了戳那簇蓬松的尾尖绒毛。
倏地,眼前红影晃动。
原本安分盖在她身上的数条尾巴齐齐活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朝她涌来,亲昵地蹭着她的手臂、腰肢,甚至往她颈窝里钻。
沈闻霁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只得挨个安抚地捋过去。
可刚摸完这条,那条又缠了上来,简直比粘人的猫儿还难缠。
她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办,掌心揉捏的尾巴被人轻轻拍开,紧接着,腰间蓦地一紧。
谢昀卿的手臂横在她腰上,手背上凸显出贲张的青筋,指腹抵着她腰侧的软肉,微微用力就陷出一点浅窝,掌根却稳如磐石,将那一片温热的肌肤牢牢圈住。
谢昀卿的唇贴在她的后颈,灼热的鼻息绵长,也不知究竟醒没醒。
后面的人没再动作,沈闻霁也僵着身子不敢动,就这么背靠着他的怀里。
男人肩宽背阔,将她完全拥住,但他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胸膛并没有全部贴着她,留着一丝克制的缝隙。
可那些绒毛长尾却不这么想,被男人打掉后,虽然窝囊不再靠近她的手,但却不死心地缠着她的脚踝卷动不休,尾尖还间或拂过腿肚,带起一阵细密的痒意。
“唔……”沈闻霁忍不住轻哼一声,在他怀里挣了挣。
腰间的力道松了些许,但手臂依旧环着她。
她想转身看看谢昀卿到底醒没醒,侧过去的时候没掌握好分寸,整个人往前倾了倾。
鼻尖先撞上他颈窝,带着点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皮肤,下一秒,柔软的唇瓣便不偏不倚地擦过他凸起的喉结。
沈闻霁如同被烫到般瞬间僵住,连带着胸腔里的呼吸都乱了半拍。
她能清晰感觉到谢昀卿的喉结,轻颤地滚动了一下。
原本松松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此刻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怀里。
回过神来,她急忙仰头,却撞进谢昀卿漆黑深沉的眼眸。
“我……”她张了张嘴,想解释这纯属意外,却在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时哑然,只磕磕绊绊地憋出一句:“早、早安。”
他唇角微弯,带着初醒的慵懒沙哑:“早。”
一大早就这么尴尬的气氛,沈闻霁脸涨得通红,她挣扎地想从他怀里起身,却被他按在腰肢的手止住动作。
谢昀卿的呼吸喷在她发顶,带着点不稳的热意,喉结又动了动,声音哑得厉害:“别动。”
沈闻霁有点委屈,她指着腿上那些摇曳轻颤的狐尾,忍不住道:“能不能也让它别动?好痒……”
“嗯?”谢昀卿身体明显一僵,想了好久才回过神,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
蓬松的尾巴垂落身侧,只有尾尖漫不经心地轻晃,好像安分多了。
良久,他终于缓缓松开搭在沈闻霁身上的手臂,一本正经地盘膝坐起,将数条尾巴拢在膝上,闭目开始运功调息。 沈闻霁整理好微乱松散的衣服,百无聊赖地托腮看着他,经过一夜休养,他周身灵力运转已流畅许多。
谢昀卿头上的狐耳、身后的长尾,都在灵光流转中渐渐隐去,再睁眼时,双目清明。
他好像又恢复成了天玄宗首徒,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样,熟悉的感觉让沈闻霁心生烦闷,她怎么会喜欢上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
仿佛昨夜种种旖旎失控,不过是一场幻梦。她肯定是被九尾狐妖的妖气影响了,昨晚的事没必要放在心上。
对,只要他不提,她也绝不提。
尽管她想逃避,但谢昀卿却显然不打算让她如愿。
他双手轻阖,刚结束调息,身影便已蹿至她面前,目光灼灼:“昨天……”
“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沈闻霁抢先开口,语速飞快,“那些同门只剩下了你一个人吗?我在外面都担心死了。”
谢昀卿到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戳穿她的逃避,顺着她的话,耐心地同她讲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他们一行人进入狐妖洞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走到祭坛广场,发觉有不知身份的黑衣人,正在将早进入的同门弟子解剖放血。
谢昀卿让其他全部弟子前去对付黑衣人,自己则进入狐妖洞,准备解决掉最棘手的九尾狐妖。
可当他看见九尾狐妖身上血淋淋的划痕,以及被阵法禁锢在软榻上,化不了人形,也说不了人话,只能用一双悲怆温柔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他。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觉得心口一酸。走上前去仔细勘察,镇压她的阵法居然是天玄宗的高级法阵。进入秘境的所有弟子中,也只有谢昀卿因曾看师尊用过几次,所以掌握一点皮毛,先前闯入的那些弟子根本不可能会。
所以这只九尾狐是被天玄宗的高阶修士,囚禁困于这个秘境内的。
他用略懂的皮毛阵法术帮九尾狐解开了部分束缚,起码能让她在秘境内自由行走,但如果想走出秘境,除非她身死。
贴近观察九尾狐妖,谢昀卿才发现她身上的划痕具体在丹田之处,有人试图活生生取走她的妖丹,不过好像操作到一半,被人阻止了。
皮毛上沾染的血迹新鲜,应该是那些弟子的杰作。
作为带队负责人,他有些愧疚,于是便将手掌放在她的妖丹处,运转灵力帮其恢复伤口。
伤口逐渐愈合,但奇怪的是,他们之间的灵力似乎在不断混转融合,丝丝缕缕的妖气通过手掌,悄无声息地进入他的体内,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浑圆一体的。
等谢昀卿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妖气已经蔓延在他的经脉,在丹田处盘踞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