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码头出发,进城还有几个时辰的路程。
赶路期间,谢崚认真分析了一下谢鸢和慕容徽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就知道,贺兰絮跟在她爹那只老狐狸身边多年,也算是只小狐狸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带她出城?
如果没猜错,她是被贺兰絮反坑了一把。
不过若无她爹指使,贺兰絮绝对不敢这么做。
如果不出所料,她是被她爹拿来做局了,她娘闻着味上来,一环接一环,像套娃一样将她套进了局中,所以她这些天在外面游荡,全都在她爹娘意料之中,甚至……是他们lay的一环。
从那日零星对话中,她娘一路潜行跟随她到荆州,似乎是为了抓段夫人。
谢崚想起那个不会说汉话的女子,在她入睡之前,拥抱她的那位女子,应该就是真的段夫人。
只不过她在船上停留的时间不多,等她睡醒之后碰见的那个“段夫人”,就是她爹假扮的。 段夫人从上船到下船的短暂时间,就是她爹引她娘现身设下的饵。
段夫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是鲜卑人吗?为什么她娘要抓捕她?那她爹呢,为什么要保护段夫人?
小说里对鲜卑内部势力的着墨不多,谢崚对此一窍不知,等她回去,还得好好做做功课。
谢崚带着满脑子疑问,靠在车厢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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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重逢
谢崚做了个短暂的梦。
梦里,她已经回到了皇宫。
她掀开珠帘,小心翼翼地走进清辉殿主殿,抬眼望去,只见谢鸢和慕容徽坐在窗前,冷着脸盯着她。
谢崚被她们盯得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开口,“爹爹、娘亲?”
两人目光下移,齐声开口:“谢崚,你可知错?”
“我……”
谢崚正要说话,两人径直打断道:“谢崚,你私自偷跑出宫,可否知错?”
谢崚猛地惊醒。
坐在床沿专心解九连环的苏蘅止一跃跳了下来,朝外面喊道:“医官快来,小九醒了。”
谢崚深深地吸着气,还未从压迫感极强的梦境中清醒过来,额头上冒着冷汗。
……吓死个人了!
苏蘅止走过来,掀起她脑袋上的湿布,伸手探了下温度,“你发烧了,在马车上昏睡了过去。”
“呃……”
她这才意识到,她喉咙干燥,连呼吸都冒着热气。
她抬了下手,发觉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换成了柔软的寝衣,大概是府上的侍女给她换的。
她抬眼四周张望了一圈,“这里是?”
“我家客房。”
“咔哒”一声,苏蘅止手中的九连环被解开,他似乎觉得索然无味,并没有任何欣喜,又“咔哒”一声反手装了回去,抬眼看向谢崚。
屋内的摆设很朴素,却又不失古韵,菱花窗外是大片的芭蕉叶,遮挡住阳光,床前投落一片阴翳,恰恰拦下了初夏的燥热。
可见布置院子的人挺有品位。
“阿止哥哥。”
谢崚还不知道这父子究竟是何来路,又再次问了一遍,“你爹究竟是什么人?”
“我爹名叫苏令安,你认识的。” 苏蘅止十分坦然地说出这个事实,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就是你说的那个三姓家奴。”
“啊?”
谢崚怔愣片刻,瞳孔地震。
“……”
“……啊?!!”
……
回到官衙的第一刻,苏令安就命人搜索昨夜附近被水匪劫掠的船只,船客信息和相应失踪人员名录。
尤其是要仔细查看船客中有没有世家贵族,其中有没有哪家丢了女郎。
“大人,的确有人丢了孩子……”苏令安刚发话,长史就给他带来了信息,可他说完这话后,欲言又止,“只不过……”
苏令安道:“什么事,直说就可。”
“那位女郎身份特殊。”
长史从头解释道:“今晨,有使者持陛下符节至,调走城中半数守军,就是为了寻找一五岁女郎,那位女郎姓谢,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