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自觉地担任起沟通工作,如同会议主持人一般,向着在场所有人说道:“我们这次来,是想要了解一下你们受伤的整个过程。”
他表现得挺无奈的,“毕竟,你们离开工作岗位之后,我们俩得到的信息就非常匮乏了。总要让我们知道,我们的组员是因何受伤、怎么受伤又是怎样处理的吧。”
听到“我们的组员”这样的说辞,公安的组员们心中感到熨帖。这不是瞎说,由于他们的组别特殊,各自又有各自的表身份,关于“公安”这一职位,几人总觉得有所迟疑。
组长不在警察厅出现,有集体会议时他们部门可能一个人都不会被喊上,有重要工作的时候也不会带上他们。这在其他公司里,和孤立员工、边缘化员工有什么区别?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就等同于抹杀了该名员工所有上升的可能性。但凡是有一点儿野心的人,也受不了这种委屈。
他们仅仅是普通组员就已经有这样的感受,那么身为组长的这两位又是如何想的呢?
谁能明白呢,自从上层安排了其他组来接手他们的工作,还将明显是错误方向的调查任务强行塞给他们来做,而他们甚至无权告知组长,几人心中的迷茫和惶惶然与日俱增。
今日见到组长,竟然因为两位组长的年轻而心安。
毕竟,组长是因为年轻才需要严格保密身份,还是因为不被公安信任而严格保密身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
或许是因为见面次数太少,降谷零话说完后,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开口。房间内的空气有了片刻的凝滞。
幸好,这并非是因为组员们不想向上级汇报工作而导致的。
几人不约而同地向着特定的两人看去,其中一人还是那天带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去搜查三课问询犯人浮田搏司的那位。看来平日里,负责与他们沟通的就是这两人了。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相对熟悉的那位受伤较重,躺在病床上甚至无法起身,他的脖子上有石膏颈托固定位置,恐怕颈部伤势是逃不掉了。
于是另一位仅有手臂骨折的通讯人员顺势站了起来——很快就在降谷零的要求下又坐了下来——开始了汇报工作。
确实如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猜测那样,他们都是在乌丸家族成员的相关案件中受的伤,除了审讯过程中遇到犯人突然发狂,也有在押送途中,或者根本就像目暮十三那样路过,被突然发狂的犯人波及。
犯人发狂的时间并不一定,情形也各不相同。他们互相之间互通有无之后,一时半会儿没能发现触发条件。
如果是一个两个人出现类似症状,几人又都是同一家族成员,公安或许还会怀疑这是他们的家族遗传病。可所有人都出现相同的症状,连嫁入乌丸家的女性和入赘的男性都出现该症状,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总不能说,发狂还有传染性吧?医生可是首先排除了如狂犬病、克雅病(疯牛病)等传染性疾病的可能性。
何况这些疾病一旦发病,无论是精神症状还是全身症状都相对严重,死亡率极高——几乎到了百分之百必死的程度。
而现在几位犯人都没有死亡案例,神志还恢复了正常,肉//体上也没有病症表现,最重要的是,没有培养出相关传染源。
“所以,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人也遭到了攻击?”
“是的,不如说,我们是少数被直接攻击之后还存活下来的幸存者。其他组别有全军覆没的……”
“如果不是有一些偶然性的话,可能我们也……”
说到这里,不仅仅是他,其他公安组员也陷入了一阵后怕。
见状,降谷零赶紧转移话题:“能再说说案子后续的进展吗?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们就失去了眼睛和耳朵,什么消息都没了。”
这句话不能算完全骗人,从公安方面传来的消息直接就断流了。但公安的组员哪里会不知道,他们的队长本身就是非常擅长收集情报的类型,在前期没有引起官方重视的时候,最初的情报都是靠他们两个(当时还未成年)的孩子挖掘起来的。
尽管知道组长正在夸大自己的作用,但组员们依然感到自己的工作价值被肯定,心中“老怀甚慰”,连因为伤痛而滴落的情绪都高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