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窗上的弹孔没有这个痕迹吗?”
“没有。留下的弹孔周围和其他玻璃的部分一样,看上去就像是冷兵器打的似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玻璃窗不是被枪射穿的?”诸伏高明以和缓的语气向诸人提问。
与有记忆的几人不同,诸伏高明是个没有警校记忆的“假”警察。他觉得这些问题可能是某种警校中教过的常识,所以他的弟弟和他弟弟的同期都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可他并不懂得原理,只能提出自己的疑惑。
不是不是,萩原研二仿佛睡到一半突然被惊醒的在课堂上睡觉的学生。听了一耳朵玻璃窗和射穿的问题,他猛地一激灵,然后提振精神,主动举手回答道:“可以做到,使用机栝类武器或者练习过使用弹弓的人都能打出相似的洞口。”
然而箭矢或者弓弩显然会在安检的时候被检查出来,因此警方正高度怀疑有人将有杀伤力的弹弓带入了会场中。
“所以在现场的你们没有听到开枪的声音?”
“……不,我们都听到了。这才是最初警方认为有人开枪的原因。”伊达航用双手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声音不难处理,会场所在的位置有广播站,如果利用广播播放开枪的声音,就能干扰现场警员。”萩原千速指了指路上的几处大喇叭。
这种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产物的装置,其本职工作是在自然灾害来临时播放警报,通知附近的居民逃生用的。
东京临海,整个日本又都在地震带和火山活跃带上,地震、火山爆发和海啸非常频繁,且往往相互“连接”,相辅相成。
日本的城市化建设在几十年前就已经颇具规模,而后在经济增长停滞之后陷入难以维系的窘境,这才使得这么老旧的大喇叭依然保留了其存在价值,未被时代所淘汰。
只是它的存在感太低了,当灾害来临的时候,手机、电视或网络往往在它之前就已经通知到每个人,并催促大家前往安全地点。此时再响起的喇叭常常无人问津。
有些年轻人甚至从出生就在附近居住,至今也不知道有这么些个喇叭存在。
进攻方与防守方都有人的好处是,哪怕只做了围观者,也能根据旁人的证词整合出整个事件的脉络。
诸伏景光稍作思考,就接受了总结的工作:“那么,组织这次的手法是:让波本进入会场引诱目标,当目标主动跟他离开安全区后,将目标打晕藏入车内。随后让提前潜伏在会场内的内应使用弹弓击碎玻璃,吸引安检人员的注意,掩护车辆离开。”
“这样的总结,还有什么问题吗?”
降谷零像是小学生上课时那样举起了手,认真提问道:“请问hiro老师,波本进入会场的意义是什么呢?我觉得贝尔摩德自己完全可以把目标约出来。”
周边几人的眼神都变了变,萩原研二甚至恨不得顺着网络爬到降谷零那边去,眼神怜悯又怜惜,“如此纯洁的小降谷!要被污染了——”
“别闹了……”诸伏景光无奈地扶额,劝说“不怀好意”的萩原研二。他这位同期什么都好,就是太热心肠了,碰到路人的求助2就走不动道,对感情的事情更是……
作为警察有这样的觉悟是没错啦,可现在这事明显是组织利用了目标不可告人的癖好。
他看看降谷零,又看看身边的其他人,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向真·小学生的好友解释说明。
学校里也有教“保健课”啦,但离实际操作总还是有点儿距离的,而降谷零遭遇的是在实际操作中也超出普通段位的艰深课题。
萩原研二收了调笑的意味,脸上依然带着笑,建议道:“这次可能来不及,等离开这里,我给小降谷找些教材吧?”
话音刚落,萩原千速的目光就如同镭射光般照在他的身上,从喉间发出了质疑的声音:“嗯?”
萩原研二立刻没了声音,在两张嘴皮子之间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
降谷零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注意到周围人奇怪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皱着眉头,干呕了两声,一副生理性不适的样子问道:“你们都觉得,组织让我去那里是这种意思?”
几人沉重地点头,面露不忍。
金发的男人又扶墙去吐了一会儿,他从小就在使用“美人计”,可他一直只当自己长得可爱讨人喜欢,从没有往别的方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