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儿纳闷。银霜长老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宗门事务,平时一般在云逸轩休养,师娘能找长老有什么事?
子桑向高大的陈敏儿眨眨眼,他长得好看,近距离欣赏美色有益于身心健康。你我同为女子,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
把人引去别的地方,总得有个说得通的理由。
陈敏儿怔上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子桑话里的意思,略显刚毅的面庞骤然浮上焦臊。
所以想见银霜长老,却因为醉酒走错路了么?
怎么能那可是银霜长老,谪仙一样的人物,谁敢生出半点窥伺的心思?师娘果然非同一般,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捏,想说就说,想做就做,难怪能将师尊拿下。
所以当初师娘和师尊,究竟怎么在一起的?
陈敏儿脑子里一会儿念着罪过,一会儿用意念勾勒出一册平民女子与大德修士的情爱话本,脸上神情时而愧疚,时而宠慰。
小鸟仍旧盯着子桑,圆溜溜的眼睛倒映女子此刻神秘的微笑。
交代完前因后果,子桑扭头对身后不声不响的纪怀光道,没别的事你回去吧,我和敏儿还有别的安排。
纪怀光抬眸瞥过来,很快垂下眼眸,是。
大师兄放心,我会照顾好师娘。陈敏儿终于从幻想的画面里走出来,向纪怀光拍刀保证。
纪怀光颔首停下脚步,目送两人背影消失。
主人,您这么费劲寻她,她却半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还赶您走!
妄生忿忿不平。它可算看出来了,主人预备拿它作押来换的定魂灯,原来是给子桑用的。怎么可以这样?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它岂不就归银霜长老了?不服气,非常不服气。
纪怀光没理会妄生的挑拨离间,转身朝反方向御剑飞行。 他没提到过在找她,自然也不需要、更从来没期望有所回应。
师尊在世时曾让他照顾好子桑,前有师恩,后有许诺,他必定护她周全。
只不过
沿着子桑来时的方向搜寻许久,纪怀光于某处闻见淡淡酒香,并很快在附近发现不太寻常的一处掀开枯枝下泥土新鲜的土包,几个空酒坛掩埋其中。
眼见主人立在土坑前默不作声,告状不成的妄生再添一把火,这又是哪位弟子触犯门规?偷偷藏外面喝酒?
它在心里暗暗叫劲:快!快想起来你那好师娘也喝酒了!这个女人就不是什么纯良好人!最常坏规矩!
纪怀光垂眸沉默一会儿,突然自芥子袋取出不久前刚从子桑床畔没收来的酒,拆开封口仰头而饮。
初入喉的酒既香且烈,坛口圆滑,两行清液自唇角蜿蜒而下,浸湿衣襟。
纪怀光丝毫不觉,转瞬饮下大半。
妄生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恨不能把它自己的嘴给缝起来。假如它有嘴的话。
怎么会这样?它家主人脑子坏掉了还是怎样?难道看到空酒坛子也会嘴馋?
主人这么没有顾忌地违反门规,会不会嫌他多嘴?连带着又高看子桑几眼?
啊啊啊!好气!!!
*
天色已黯,云逸轩外,陈敏儿紧张地拉拉子桑的袖口,师娘,真的要去见银霜长老吗?不大好吧?
一同蹲在灌木丛后的子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的确不太好。这样,敏儿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去见银霜长老就可以了。
陈敏儿刚想说那怎么行?她得替师娘挡在前面,然而仔细想想这事好像不仅谈不上危险,而且还是师娘自己要去的,她去了是不是反而多事?
没错!多事!陈敏儿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在阻碍师娘寻找第二春!
身受重伤之前,银霜长老可是比她师尊还厉害的修士,师娘若能跟银霜长老喜结连理,岂不又是一段佳话?
那弟子先回去,师娘您
赶紧回吧,瞎操心!子桑笑着白陈敏儿一眼,满意地看着对方倒也没多犹豫地离开。
之前将纪怀光支开,便是为了问陈敏儿一个关键的问题宗门内有没有谁对天地异象比较有研究。问到这个人,她才好打听穿过来那天究竟有没有什么可能触发奇异事件的情况。或许只有满足当日同样条件,她才能顺利回家。
没想到陈敏儿给出的答案,竟然是银霜长老。
既然已经拿着人家的名号坑蒙拐骗,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她当即提出来想见人家。
云逸轩不似松语阁般殿宇式样,简单的木制结构因攀缘于外周的藤蔓而显得清新自然。要不是窗口溢出灵火的光亮,当真看不出来是长老修舍。
子桑盯着窗口轻声道,小红,我一会儿去见的人比较厉害,不知道他排不排斥小妖怪,不然你在外面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