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自己做不了,也不想做。纪怀光的思路与她在一个频道,交给他能够得到她想要的信息,稳妥放心。最关键的,她得支开他,方便去后厨取酒。
似乎没想到她叫住他是为了这件事,纪怀光微怔,很快应下来。
那就去吧。别耽搁了。
纪怀光依言起身,刚要迈腿,忽然开口,师娘怎么知道丁氏兄弟对美色反应一般?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他心知肚明。夸两兄弟时她眉眼妩媚多姿,然而丁氏兄弟却像是有苦难言。
既观察入微,对自己的美貌也相当自信,她用这样一种方法在试探,娴熟得让他有些在意。
子桑闻言抿唇微笑,向他投去意味莫测的一眼。
纪怀光,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一样坐怀不乱的。
娱乐圈染缸里走上一遭,子桑看到过太多所谓爱妻如命、感情专一的导演、演员塌房。
表面夫妻恩爱,实际各玩各的,而且还玩得特别花;对外立纯情人设,真实情况是床伴遍布大江南北。
权钱色名,人之欲也,只看诱惑来得深不深。
当手握海量资源,某些坚持只存在于性情至纯而且还有点轴的人身上。对妻妾众多的丁氏兄弟而言,没必要在她的暗示下假装不感兴趣,除非真的没有想法。
一句坐怀不乱,直指她这些年来对他不能公之于众的隐秘举动与念想,仿佛多雾天里溅进草堆的火星,燃着的地方火烫。烟缕闷在湿雾里,看不分明,只闻见的人自己知晓。
纪怀光抿唇不语,转身离开得干脆。 不说了,说不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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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若论品酒,子桑也算小有心得,毕竟久经沙场。
接过总管准备好的酒,她尝了尝是否合适。好东西,不仅闻着香浓,而且入口醇厚。
在总管与厨娘震惊的注视下,她施展灵力将十坛酒收入储物锦囊。适当地展现术法,能让假公济私之举显得更加令人信服。
天色不早,府中已陆续燃起灯笼。子桑刚回到客房小院,纪怀光已经等在门口。
身着墨绿色外袍的男子几乎与廊柱的阴影融为一体,又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棱角分明,此刻正沉默、安静地与她对视。
子桑没有表现出任何刚做了违反宗门规矩之事的心虚,一脸坦然道,打探好了?
有一点收获。
进房说。子桑与他擦身而过,尚未抬臂推门,就听纪怀光道,师娘还是亲自看一看为好。
直说不可以吗?看来发现有意思的东西。
她转过身,走,看看去。
黑夜意图吞噬掉灯笼散发的氤氲光亮,两人一前一后穿行,悄无声息。
忽然,子桑手臂一紧,整个人顺着股力道跌进垂花廊旁的假山里。
虽然没受伤,但的确有被突兀的动作惊到。她不满地压低声音,做什么?
来人了。纪怀光松开她的手臂低声回应,气息融进幽仄的阴影里。
来人就来人,搞得跟做贼一样。仙师半夜巡场怎么了?丁府里的人想破案不想?
她不满地白一眼纪怀光,怕什么?
咋咋呼呼的,害她差点崴了脚。
两人靠得近,即便在山石的阴影里,仰着头的女子依然眼眸清澈,情绪分明。
纪怀光压低声音解释,来的人是丁老爷。
哦?子桑不禁扭头张望,凝神留意。
家里闹妖怪呢,丁老爷入夜后到处乱晃,上赶着送快递?
你怎么知道是丁老爷?不是甲老爷,乙老爷,丙老爷之类的?
子桑并没有看到人影。
每人的气息皆有不同,弟子能感知区别。
哦,这样。所以她和纪怀光的差距导致了她还什么都察觉到,人家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
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子桑没再说什么。 黑夜抹平绝大多数颜色,仅虫鸣寂寂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