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徐子清公开发佈的婚讯,徐子辰与官旂的婚事格外低调。没有记者、没有镜头,两人只是牵着手走进户政事务所,在冷白的灯光下签字和盖章。
虽然他们都戴着口罩,但从彼此微弯的眉眼能看出,藏在那层薄布下的浅浅笑意。
婚礼一事,倒也不是不办,可考量到官旂的人生规划,徐子辰提议等她取得运动防护员证照、工作也稳定下来再说。
登记的翌日,徐子辰照常一早就去公司上班。
官旂则因下午才有课,决定利用难得的清间打扫一下屋子。自从答应他的求婚,他基本没让她碰过家务,除了偶尔洗上几个碗。对此,她其实怀着几分愧疚,觉得有些被过分溺爱了。
手里持着吸尘器,她一路自玄关清扫至书房。
书房的陈设井然有序,书柜上整齐排列着原文书、文件夹,和几件乍看就十分贵重的工艺品。
靠窗的矮柜上有一只金属饼乾盒。她看它放在那里挺久了,推测里面的饼乾大概早已过期,打算顺手清理掉。
她放下吸尘器,指尖扣着盒盖边缘轻轻一掀——盒内装着的并非饼乾,而是一堆小玩意。
有摺得歪扭的纸鹤、几颗陀螺、一颗弹珠、一叠信纸,以及散落的纸条等,可谓琳瑯满目。
官旂端详了好一会,总感觉这些小东西莫名眼熟。她拿起那颗浅青色的弹珠,某段记忆也骤然浮现——
年幼的她在失去双亲后,被亲戚所收养。吃住勉强有了着落,但他们基本不给她零用钱。每次看同学在放学路上买小点心,她都只能眼馋。
小学六年级初夏的那阵子,班上很流行喝弹珠汽水,大家还会收集从玻璃瓶里取出的弹珠。
说羡慕,倒也不尽然,可她的确想嚐嚐弹珠汽水的滋味,并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弹珠。
一天放学前的打扫时段,徐子辰拎了一瓶弹珠汽水给她,问她要不要喝。她固然相当心动,但仍假装矜持,婉拒了他的好意。
结果他直接「嘶」地拧开瓶盖,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大口。
「你??怎么就这样喝了?」她惊讶得瞪大眼。
他侧头一笑,语气很淡:「你不是不想喝吗?」
她实在拉不下脸坦承想喝,急得嘴巴张了又张,愣是发不出声。
「逗你的,剩下都归你了。」徐子辰摸摸她的头,把玻璃瓶塞进她手里:「下次想要什么,直接说。」
后来他还帮她把弹珠取出来,但她怕带回家被表哥弄坏,便拜託他帮忙保管。
如今,光线透过弹珠,在她掌心映出一抹柔亮的光泽。她低头凝视着,恍然意识到——这个盒子里所保存的,或许是他与她重叠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