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突然迸出一句:“才不是!”
高云桐仿佛被她这娇嗔的一句话激起了无穷的勇气,湿漉漉的手去抓她湿漉漉的手。
湿手好像带着黏性,十指交扣之后就分不开了。
高云桐轻轻晃晃她的手:“我不当君子一天,成么?”
凤栖含笑垂下头:“成啊。”
他轻轻吻她的额头,缓和得像在对待最娇柔的花瓣。
凤栖松开他的手,旋即踮脚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勇敢使他也勇敢起来,他抱着她的腰,垂头吻她的嘴唇。
面对凤栖,高云桐内心是有些自惭形秽的他这辈子对自己都非常自信,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唯独在凤栖面前自惭形秽。她绚烂得像画中的凤凰,高贵地飞翔在九天祥云之外,而他像一棵落脚于泥土、满是疤痕的村边树木,怎敢望凤凰来栖?
凤栖闭着眼睛,再不会想到他此刻内心的澎湃与自卑,只觉得他双唇柔软,双手温柔,吻他时有点上瘾。
但终于透不过气来,张开嘴想呼吸一些空气。高云桐像是感受到她的欲望似的,突然双臂增加了三分力气,而越发探索进来。凤栖被他紧紧一勒,不由自主地更贴近了过去,而后他笨拙地轻舐她的牙龈,而凤栖则内心哂笑一声,引导他进来、纠缠……
男人本能地越来越强悍,仿佛要把她揉进胸怀,吃干抹净。
凤栖忙捧住他的面颊,摩挲了两下他的胡茬,才扭开脸,睁眼笑道:“我要溺水了似的。”
他的脸有一点红,眼皮子上也覆着一层霞光,一向明亮锐利的眼睛此刻宛如蒙着一层雾。喘息声随着他的喉结上下起伏。
但他终究是个君子,松开手说:“对不起……”
凤栖的手抚到他热烘烘的脖子上。
她有时候惊诧于自己的本能,她那双手,翻云覆雨一样,总能在不经意的拂拭间拿捏男人的灵魂。
温凌如是,眼前这个人也着了魔似的。
只是他好像更羞怯,要紧转过头,蹲在溪边掬水洗脸,洗得衣领都湿淋淋的。
“水很凉吧?”
“我热。”
凤栖笑起来,又说:“怎么会热?”
他又撩了几捧水擦脸,而后不敢直视她,只说:“我说不定会有配得上你的一天。”
凤栖又笑:“那得重新投胎了。”
这小丫头嘴是真毒。
也就是这么折磨她身边的男人的。
高云桐一时气得想在她那小圆臀上揍两下;一时又觉得她说得不错,自己还是不要生妄想;一时又不服气,“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看她弯腰端起装满洗净的衣服的木盆,眼睛一闪一闪:“哎呀,好重!比来时重得多了!”
她用力端盆,小腰儿都跟风吹过的柳条似的弯成动人的曲线。
高云桐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盆:“衣服湿了当然重了!小笨蛋。” “你才笨。”凤栖坏笑着回骂了一句。两只手闲下来,一只手拿洗衣捶,一只手挽他的胳膊,他两手端盆,无法反对,当然也不想反对。
但紧接着她踮脚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小口,咬得他周身一颤。他问:“就这么谢我的呀?”
凤栖笑道:“贪心不足蛇吞象。”
刻意不去想他们终会离别,好像就能忘忧。
转过山坳,她又松开了挽他的胳膊,提着裙子小媳妇一般跟在高云桐身后,矜持地回到所住的那家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