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2 / 2)

凤尘 未晏斋 1277 字 1个月前

凤栖这几日渐渐能够起身走动,但连出营帐的门,都会被门口温凌的亲兵拿刀拦住,用生硬的汉语说:“不许出去。”

凤栖说:“我闷得慌,就在门边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那亲兵仿佛听不懂似的,生硬地重复:“不许出去!”还把刀锋闪了闪。 没法子,只能继续回屋子里缩着。很难受,坐又坐不了,躺又躺不下,俯伏久了胸闷,站久了腿疼,还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干巴巴地望着营帐的竹编骨架,再望着地上铺的毡毯,几乎连毡毯上有几种花纹都数得一清二楚了。

甚至有点羡慕溶月:忙归忙,累归累,天天借着打水、送饭,可以在外面逛逛。

她像一只笼中鸟。

温凌要攻城,应该也是很忙。白天基本不会回这座休息用的帐帷,晚上会回来,和她一起吃一顿晚饭,吃得唏哩呼噜的。

晚餐有肉,但是不很多。米饭和麦饭里渐渐掺了黑豆。有时候会有些早春的野菜煮成汤羹。凤栖娇惯,吃得也少,肉不吃肥的,野菜只吃荠菜、马兰之类比较美味的,掺着黑豆的饭更是见了就皱眉。

“快吃吧。”温凌说。

凤栖噘着嘴嘟囔着:“这黑豆不是用来喂马的吗?”

温凌吃完自己面前那份,看看她才吃了一小半,皱着眉说:“有能吃的就不错了。娇气什么呀!就这黑豆还不知能吃几天呢!”

凤栖就勉强再吃两口,但紧跟着又是用筷子挑拣着碗里的黑豆,就是不往嘴里送。最后嘟囔一句:“真的吃不下了。”

温凌往往会在这时候伸头探探她的额角,叹口气说:“你还有点低烧,所以没胃口,军医的药还得再吃。”

看她吧嗒吧嗒掉眼泪,语气就更柔和抱愧:“吃不下就别吃了吧。”伸手接过她的剩饭吃了。

平素刚硬冷酷的人难得这样的温柔,一般女子大约气早消了。

晚上还软逼着她喝药:“天气渐渐转暖,伤处容易感染,不喝药可不成。你看军中兵士犯过挨过军棍,若是皮开肉绽,必然浇烈酒,用盐水擦洗后再服药,比挨打还疼。你若不好好喝药,我也拿烈酒和盐水给你擦伤口。”

那靺鞨的草药极苦。凤栖通常喝一碗会吐半碗,吐得眼冒泪花,满口苦涩。

唯一能压苦味的,只有专供冀王的一小罐野山蜂蜜,不知道要喝多少顿药,蜂蜜也得省着吃。凤栖哭着鼻子,想念着高云桐给她吃的一块韵姜糖,想得更是伤怀。

溶月也含着眼泪,扶着她到榻上,哄劝好一会儿。

然后温凌脱了外头大衣裳进来,对溶月说:“你出去吧。”

溶月不敢阻挡,默默然为凤栖掖好肩头的被子,默默然出去了,她在外间打地铺,防着里面夜晚叫伺候。

原以为男人夜里必发兽性,她少不得打水伺候洗浴这类事,但事实上温凌居然极克制。晚上会听见他低声私语一阵,然后营帐里就静默了。唯有他疲劳的轻鼾和火盆里炭火的“哔啵”声响至彻夜。

凤栖自打到他营帐中,是做好了被他强辱的心理准备的,而且她非处子之身,只怕会另有一番折辱。

但头一晚上,她伤处太痛、疲惫昏睡,什么都顾不得。他并未侵犯。

第二晚、第三晚,疼痛已经不剧烈了,她浑身紧张地躺在被窝里,温凌换着薄薄的寝衣钻进来,揉揉她的头发,抚抚她的后颈,然后很小心地顺着她的背摸下去。

凤栖的衣衫被溶月勉强补好了,撕裂处卷边缝住,难免有难看而不够平整的一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