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鹤越跑越快,心中奔涌的情绪鞭笞着她,让她如疾风一样穿行在中区的主干道。
笔直的长街从矿山一直延续到第九要塞进出口的闸门。这个时间,只有她在不顾一切地疾奔。
太阳从她身后缓缓显露出来,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
阿斯塔没有等在训练场,她戴着她沉重的机械装置站在主干道的尽头,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还叫来了提着药箱的罗拉。
在看到安鹤狼狈但健康地站在她面前时,阿斯塔紧皱的眉头不动声色地松开了,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安鹤:“受伤了吗?”
安鹤扶着膝盖大喘气,她跑得太快,思考的时候全然忘记了正确的呼吸方式,导致她现在整张脸涨得通红。身上全是在碎石坑里粘上的灰尘,脚上还有汽油味。
她把用空了且专门砸扁的油罐子递出去:“老师……我不小心摔下了矿坑,汽油漏了,纽扣也压扁了一个……”她上气不接下气,抬起头时眼中显露出一些委屈和无辜,因为缺氧导致她眼睛看起来有点泛红,正好显得有些可怜。
罗拉站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她见过安鹤是什么德行,才不信安鹤会哭鼻子。
阿斯塔接过油罐,执着地问:“受伤了吗?”
“划破了道口子,没事。”安鹤拉起裤脚,就在此时,她略微顿了一下。
她自己划的口子她当然知道该有多深,但现在,小腿上的口子变得只剩下浅浅一层。
“还好,不是大事。”阿斯塔瞧了一眼便没有仔细再看,这样程度的伤,甚至比不上工人不经意划到的伤口严重,根本不值一提,安鹤能跑能跳,那就不是大事。*她转过身朝罗拉微微欠身:“罗拉助理,是我大惊小怪了,耽误了你工作的时间,你先去忙吧。”
“嗯,没事。”罗拉提着药箱离去,转身时悄无声息地朝安鹤投去一瞥。
安鹤仍在打量身上的伤口,现在安静下来她便能够感受到,一股丝丝麻麻的痒在她伤口处流转,像是有东西像在修补她的血肉。她蹲下身子,扒开皮肤表层,红色的肌肉组织肉眼可见地交叠,长出新的肉芽。
修复的速度很缓慢,不是什么快速愈合的天赋。更像……更像是红色的菌丝也变成了血肉,被她同化,成了她身躯的一部分。
安鹤陡然一惊,立刻放下了裤腿。
她已经挑出菌核了……一定是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这些菌丝和她融为了一体。
会有害吗?会传染吗?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这些代表着死亡和不祥的菌丝,竟然会被她同化,她现在也不详了吗?
安鹤回想起“神明”赐恩的过程,便是将那枚菌核种进她的身体。难道,她真的可以拥有不止一个天赋?
安鹤翻来覆去查看自己的双手,发现没有任何粉红的菌丝出现。
“手有问题?”阿斯塔打量着她,“摔骨折了?”
“呃,没有。”安鹤赶紧放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