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卜正微笑道。
宁朗陪着两位老人吃了饭,聊着天,说着话,他能感觉出来,因为自己的到来,他们有多开心,多热切,甚至连一向不苟言笑、神秘莫测的卜正,都总是说错话,惹得邱夫人的打趣。
宁朗很少感觉到这样属于家的温暖了,每当回到公寓,他只有他自己,所以,这一待,竟待到了晚上,天已经黑透了,宁朗要回家,卜正才让刘慕开车去送了。
宁朗带走了邱夫人送他的、由他亲自挑选的黑珍珠项链和钻石耳环,当作认干儿子下的定钱,同时,宁朗也给邱夫人留下了一份借据。
此刻,这份借据就在卜正手里,卜正扶着眼镜,细细地看着。
“这小门小户的孩子,可怜啊,不到两千万的借款,就把他愁得吃不下、睡不着,我一并都给他还了,还要再给他两千万,就当认儿子的过桥费,他却说什么都不要,只留下那两样珠宝,还要给我留下这个借据,”邱美来道,“我现在眼神儿不好,也看不清他写了什么。”
卜正翻看之后,笑道:“夫人,你可以用这个致富了,法律规定利息超过5个点就算高/利/贷,宁检给你的利息是5.99。”
“真是个傻孩子。”邱美来忍俊不禁,“我性子急,等不到周末,就把他叫来认了亲,老爷不怪罪吧?”邱美来邀功道。
“夫人英明。不过,这回……咱们缓缓吧,慢慢地来。”
那时对待儿婿佩蓉,他就是太粗暴、太强势了,禁欲20多年,终于遇到了所谓的灵魂知己,对着佩蓉就放肆宣泄起来,把个好好的孩子,折磨得不成人形,没到半年就疯了。
“老爷说的是,”邱美来道,“不过,这孩子眼皮子浅,喜欢些身外之物,咱们又不是满足不了,一定要让他开开心心地过来。”
“明儿还来家里吗?”卜正问道。
“来,我让他过来,陪我聊聊天。”邱美来迎合道。
“认亲做得认真些,排场大一些,把康斯坦丁家的人都请来吧。”
“是,一定弄得风风光光的。”
宁朗是个好面子的人,越是弄得满城风雨,做了他们二人的义子,将来越是能用这个把他压住了,就像当年对待佩蓉一样,家丑不敢外扬。
卜正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向二楼:“回头让人收拾一下吧,死人的东西,他看了可能害怕。”
“是,”邱美来道,“三楼的那间婴儿房,我也想找人尽快收拾出来,重新装一下,明年开春就能用了。”
“夫人辛苦了。”卜正笑着看向邱美来。
这是佩蓉去世20多年后,卜正显少地、正视了他的夫人一眼。
方倾推开门,进到了研究室里,坐到了椅子上,叹了口气。
“不去警察局当望夫石了?”闻夕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
“还有……17个小时,传唤结束,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就能放出来了,”方倾道,“我在外面看到他中午吃了三份盒饭,显然是没事,就不在那儿坐着了。”
“哦。”闻夕言道。
“……老步吃了四份盒饭,”方倾道,“他更没事,心宽体胖。”
“哦。”闻夕言莞尔。
“师父!”方倾喊道。
“……别叫我,我不会破案,”闻夕言道,“刚刚你爸才把我从屋里放出来,你就来问我了,方院长不在家,你们就以为我也是军师了?我真不行。”
“四选一你选不出来?我不信。”方倾道。
“是三选一。”闻夕言道。 “……哪三个。”
“你说哪三个。”闻夕言转过头来,手里拿着酒精瓶,“方倾,你心里怀疑是谁。”
“我不敢说。”方倾看着他,“你怎么看?”
“四个字,”闻夕言道,“‘小梁要糟’。”
“啊,你觉得是故意设局陷害梁队?”
闻夕言道:“方夫人给我看了12层一周的夜间视频,下半夜三点,梁文君准时去巡逻,消失在监控里,而人面鲨就是三点以后被杀死的,显然针对的就是人面鲨,至于于浩海搅合里面去,也不知是别人故意为之,还是你夫君故意把自己弄进去,就为了让某些人害怕。”
“那韦渤呢?现在艾检那边已经传唤了韦渤的父亲了,还没出结果,”方倾道,“虽然说起来……有些缺德,但浩海梁队和老步是什么人,我太了解了,排除法只韦渤嫌疑最大,他父亲是财务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