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真连忙笑道:“不敢,不敢。”
艾登发现他很喜欢笑,自己说啥他都爱笑,这无形中让他来了劲头,讲了很多他和艾兰小时候的趣事,甚至窘事。比如和艾兰打架打不过,被艾兰打哭,离家出走;比如打算把艾兰卖给隔壁吴老二,只卖五块二毛钱等等,逗得袁真笑得前仰后合,最后艾登总结道:“还是人民警察救人民于水火之中,梁队出现,把艾兰给收了。”
袁真道:“一物降一物,艾兰可能在梁队面前是很温柔的。”
艾登摇头说:“不大可能,最大的可能是梁队其实是个受虐狂。”
袁真又捂着嘴笑了,眼睛弯弯的,有种冰雪初绽的甜美。这种美并不夺人心魄,也不摄人心魂,却有种宁静和淡然的美感,令艾登怦然心动,为了逗笑他而绞尽脑汁。
宁朗即便走得很慢,也听到了二人说笑的声音,他颓丧地往楼上一步一步走,每一步脚底仿佛有千斤重。走了很久,才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去等电梯,而是心灰意冷地打开了偏门,走到了逃生处的楼梯,茫然失措地还在往上走着。
他停了下来,忍不住头靠着墙,低声抽泣了起来。
一步走错,全盘皆输,这就是他现在的境遇。
当年法学院初见,他是大一新生,屡战屡胜,被寄予厚望,打到决战的最后一组,成为正方一辩,而艾登则是反方四辩,又被称为法学院里著名的“魔鬼四辩”。
那时,宁朗初生牛犊,敢于抛观点,抛概念,说话很狠,反方看他是学弟,多少都让着一点儿,可是一番唇枪舌战,艾登作为反方四辩,在结辩陈词时却毫不留情,不但抓住正方辩手的观点一一回击,还把他这个错漏百出、场上唯一留下的omega一辩连番驳斥,宁朗几乎每一个词都被他抓着打,天知道那天宁朗在场上有多么挫败,多么难堪,刚下场,他就站在那儿哭了。
学长们气不过,去找艾登理论,说他不懂怜香惜玉,艾登脚下踩着个足球,无所谓道:“至于吗?怕输上什么辩论场啊?”
说完抱起球就跑,去运动场上玩了。
时间长了,宁朗才知道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在法学院鼎鼎有名,说是叫“魔鬼四辩”,是因为艾登在交锋中永远都是把控比赛节奏的那个人,在结辩里,他总能让评委给他一个判他赢的理由,如果不给,那评委就是魔鬼,不能叫人了。
久而久之,艾登“魔鬼四辩”声名鹊起,法学院的学生最看重的“mv辩手”这一项荣誉,从艾登大学期间就再没假手于人过。之所以说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是因为他的成绩太过突出,气度、学识、见识又不输于人,像是一位世家公子,可姓氏又不常见,不姓于,不姓卜,不姓王,也不姓谏,更不是王室中人。
大家对这个异类查来查去,以为他这是个化名,可对照身份证,他的个人档案里又真的是姓艾。
直到小公主塞西莉5岁“破壳日”第一次在大众面前亮相后,法学院的学生们才惊讶地发现,电视上那后面跟着塞西莉、绅士地扶她走上公主宝座的男人,竟然就是法学院那臭名昭著的“魔鬼四辩”——艾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