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堂主好耐性,还能同人周旋这许久。当日胆敢犯我铸剑山庄者,早叫我给杀了个干净,到底还是比不上素堂主心思缜密啊。”
因最初打交道时的误会,二人到了现在亦是不太相和。楚人修这话是在暗中讥讽当日素非烟功亏一篑“被蛇咬”,如今方是“十年怕井绳”了。素非烟闻言微微一笑,自然亦深知她的短处,便反唇相讥道:“楚堂主雷厉风行,行事颇得门主之风——若能将这些个死人挂在城上,一起做个伴岂不更好?”
——上一个被挂的人,大家谁不心知肚明?
楚人修不动声色,继续道:“素堂主远见卓识,当日便该请得阁下前去指点才是!唉,谁知素庄主竟是家里受了伤,若不是门主赶到……嘶,素堂主如今可都恢复大好了罢?”
素非烟道:“多谢楚堂主挂怀,有门主施以援手,哪里还算得了甚么大事呢?啊,不日前门主还特遣人送来了几坛姜神医所酿美酒,两位既然来了,不如便在我这里共饮一番?”
素非烟这话自然是在暗表她多受楚颐寿信重。她办事妥帖又心思玲珑,与身世缘故复杂又说话不甚中听的楚人修相比,在楚颐寿面前是更得青眼。楚人修听得出来,瞥她一眼,却笑道:“姜神医所酿美酒当然是佳茗。若说畅饮,恐怕再如何也比不过当日我同州姊在屋上对酌之时……”
素非烟神情一顿,自然想到了当日邀请妫越州饮酒之事,便柔声纠正道:“楚堂主恐怕记错了,我州妹可是滴酒不沾啊。”
楚人修惊道:“竟是如此?那当日……唉,我们醉得太厉害了。”
素非烟面露微笑,张口道:“哦呵呵。”
楚人修同样笑道:“啊哈哈。”
二人这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另一项沈姵宁却是神情格外波澜不惊。倒不是她从容自在,而是她正在走神。
这段时日以来,她除了为妫越州悬心,便是在思索之前与留州交流过的讯息——只觉十分紧要。如今在这厅上亦是思来想去,似乎终于捉到了关窍之处,便一下自座椅之中跳了起来。
“——是明坤神剑!”
素非烟与楚人修不防便被大大吓了一跳,忙转头去看。只见那做了许久闷葫芦的沈姵宁此时神情激动、正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