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时候吗?”梅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我们总是一起在壁炉前度过漫长的夜晚,你会给我讲虫族古老的传说,我也会读有趣的故事给你听。”
诺蓝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些日子,是我那时候最快乐的时光。”
梅握紧诺蓝的手,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会好起来的,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每天晚上都在这壁炉前,你想听什么故事,我都讲给你。”
诺蓝轻轻点了点头,靠在梅的肩膀上,眼睛微微闭上,感受着梅身上传来的温度,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力量。
“再给我读一次故事吧,梅。”
壁炉里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身影,恍惚间,梅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但他清楚,现实的残酷无法逃避,不用任何人说,他用眼睛也看得见,诺蓝的身体每况愈下。
满心的担忧与急切瞬间涌了上来,他读故事的时候险些慌了神,读错了行。
“错了。”诺蓝笑着说:“这个故事,你给我讲过,后面的发展是虫母离开了他,用死亡换取了虫族的和平,没想到你记性比我还差。”
梅失神片刻,低声说:“不,不是这样的,我不喜欢这个结局,每一个故事都应该有圆满的结局,我要按我的想法来更改这个故事,以后我都这么讲。”
诺蓝说:“但是有人喜欢原来的结局啊,比如我,我就觉得死亡也是很美的,像一首诗最终画上的句号,从此以后活在你生命里的那个人不会再经历岁月的衰老,不论春夏秋冬,他都在风里自由的奔跑,只要你闭眼就能看见他。”
“别说了!”梅重重的叹息一声,扔了故事书,像只大型犬般依偎进诺蓝的怀里,脑袋在诺蓝颈边蹭了蹭,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委屈:“我不想听这些安慰的话,我只要你好好的。”他的双手紧紧环住诺蓝的腰,像是要用自己的怀抱为诺蓝筑起一道抵御死神的屏障。
“诺蓝,别离开我。”梅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平日里少见的低沉与依赖,他的双手紧紧环住诺蓝的腰,像是生怕一松手诺蓝就会消失不见。
诺蓝扯出一抹微笑,“说什么啊?我怎么会离开你?”
他抬手想要抚摸梅的头发,可那手臂却似有千斤重,抬到一半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梅察觉到诺蓝的动作,连忙握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头顶,撒娇道:“诺蓝,摸摸我,我今天可想你了。”
诺蓝轻声说:“我也很想你呀。”
他的声音沙哑又微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炉火旁,少年的面色苍白如纸,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隐隐能看见皮下青色的血管,嘴唇毫无血色,像是被一层寒霜覆盖。
曾经明亮如星的双眸,如今也变得黯淡无光,像是被雾气笼罩,再也映不出往昔的璀璨。
其实这是这两天的事,但他的身体衰败得太快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竭尽全力,胸腔微微起伏,发出微弱的喘息声,那些声音在冷风中孤独地颤抖,随时都可能被无情地吹落。
这是死亡的征兆。
梅无法接受诺蓝会死亡的可能,甚至医生也无法解释这个道理,这怎么可能呢?盖亚也急得团团转,整个虫族的医疗资源全部向虫母倾斜,可是仍然没有得到医治方案。
诺蓝还年轻,不可能自然死亡。 梅的声音都在颤抖,“不是说在发情期吗?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
诺蓝小声说:“可能是发情期引发的并发症吧,没关系的。”
梅哽咽着:“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我相信…你没事?”
诺蓝笑着说:“真的呀,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梅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缓缓掀开诺蓝的衣摆,动作慌乱而急切,随后将衣摆撩至胸口。
诺蓝歪了歪头,看着他,其实俊美的雄虫流着眼泪的模样很迷人,有种破碎的美感,所以大概也可以纵容他一下的吧?
“我想证明…你还在我身边…”
此刻的梅,像一个在黑暗中寻求爱的孤独孩子,脆弱又无助,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诺蓝身上溢出虫蜜的地方,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救赎,紧接着,不顾一切地附身含住。
诺蓝的手轻轻落在梅的头上,声音虚弱却又温柔得如同春日微风:“如果这会儿让你感觉好一些,那就多吃一点吧。”
他看着梅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哪怕自己正遭受着生命消逝的痛苦,也依然想着安抚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