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尖的瞥到前方小道上,躺着一位骨瘦如柴的瘦小女子,当即兴冲冲道:“走走走,我们去捡肥羊!”
靳溪越发听不懂她的意思,只能迷惑的跟上。
走了没两步,薄翅陡然被身后的人拽住胳膊,她纳闷回头:“怎么了?”
郁昭的表情不太好,说话也很凶,话语里的意思却是满满的照顾:“此人有可能是妖兽伪装而成,你若是想救她,就躲在我身后,由我来先行查探。”
薄翅从‘抓到大肥羊’的冲动中脱离,反手攥住郁昭的袖子:“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挡在前面,万一这真是陷阱,你不就危险了?”
郁昭哼了声,故意道:“那就绕过她?不予搭理?”
薄翅果断摇头:“不行不行,人还是要救的。”
说来说去,郁昭最终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指向无所事事的靳溪,一锤定音道:“那就由我和她在前面探路,你跟在后面,不准乱跑。”
吃瓜群众靳溪:“???”
不是、怎么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想被人语气不善的妥善呵护啊!
靳溪眼巴巴的盯着郁昭,希冀她能改变想法。
然而郁昭根本没看她,按着薄翅的脑袋又冷冰冰的叮嘱了两句,随后大步向小道上的女子走去。
靳溪哭丧着脸,只能凄凄惨惨戚戚的跟上。
来到女子身边后,郁昭从怀中拿出寻灵罗盘,指尖于四方轻点,罗盘的指针便骤然转动。
薄翅偷瞅了两眼,发现指针总在自己这个方位微微凝滞,赶忙又从靳溪身上取了点阴气,将自己的魂体严严实实裹住。
罗盘上的指针转了几圈,最终回到起点,代表着方圆几里内暂无妖鬼。靳溪松了口气,薄翅也松了口气,郁昭则面色不变,收起罗盘后抽出桃木剑,骤然向着女子发难。
眼看着剑尖就要刺入女子眉心,那女子依旧如同尸体般一动不动,郁昭终于在紧急关头稳稳的止住剑势,收剑回鞘道:“是个普通难民。”
薄翅和靳溪提起的心一松,赶紧把女子半拖半抱到树下,喂了些水和干粮。
没过一会,女子恍惚着转醒,近乎贪婪的追着食物吃了会,随后缓过气来,看着眼前的靳溪感激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靳溪露齿一笑,声音粗壮豪迈,有如壮汉:“不客气!”
女子:“……”
看着女子一脸‘我是不是还没清醒’的表情,薄翅忍住笑,询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倒在这荒郊之外?”
女子顺着声音看向薄翅和郁昭,眼中顿时流露出惊艳的神色,随即怯懦着道:“妾身柳清儿,原与老爷去京都避难,路上因受不住马车颠簸,吐了几次,又珍惜着水没舍得焚香沐浴,老爷便厌恶了清儿,将清儿赶下了马车。”
她露出苦笑,轻声道:“妾身没有食物和水傍身,勉强撑到这里,便倒在路上再也无力前行,若非几位姑……几位恩人相救,妾身恐怕是熬不过这一关了。” ——她到底是没弄清靳溪的性别,把嘴边的‘姑娘’二字改成了恩人。
薄翅和靳溪都没注意,只心疼她的遭遇,同时忍不住吐槽她家的老爷:“你省吃俭用的节省水,他却嫌你身上异味,我看你家老爷就算去了京都,迟早也会败完了家底。”
靳溪深以为然的点头:“虽然城里看不出来,但那些村落饱受妖鬼的摧残,对食物与水可谓是万分珍惜,你们既然是逃难的,就算曾经是皇亲国戚,也得先紧着小命啊。”
柳清儿苦涩一笑,叹气道:“老爷之所以厌烦了我,或许也是因为他又新收了第十八房小妾,对妾身丧失了兴趣,这才找个借口把妾身赶走了吧。”
靳溪:“……十、十八房?”
薄翅啧啧啧,抬手拍了拍柳清儿的肩膀:“莫慌,你老爷不要你,我们收留你。”
柳清儿眸光一亮,欣喜若狂的抬起头,正欲开口,瞧见靳溪与郁昭的蹙眉,又及时收声,轻声道:“多谢姑娘,只是清儿没用,跟上恩人们也是累赘……恩人有此心,清儿已经感激不尽,再不敢多求其他。”
靳溪也在此时拽了拽薄翅的衣角,低低道:“翅娘,你冷静啊,咱们就这点干粮,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压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