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一个月,日日都去,直到那户人带着说坏话的人去曹家道歉,这件事才算结束,但自那后,那户人家去曹老头那请药吃时,曹老头五次能给个一次就很不错了。
最后这户人没得办法,求村长说和,又赔了好多笑脸,才算揭过去。
自这后,谁家都不敢多说曹家祖孙俩不好的话语,没想到的是,曹老头去世才三年,这些人的嘴开始不把门了。
这话一说,之前说话的人也不敢继续了。
曹茵倚在门边,指尖无意识抚过腰间斧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窗外村民压低的议论声一字不漏钻进耳朵,她垂眸盯着地上晃动的日影,忽然觉得这热闹还真有点意思,目光随着光影而移动,她明白,是该尽快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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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头县去往铁凌村的土路上,两匹骏马奔驰而过,扬起一路尘土。当不远处铁凌村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时,骑黑马的高大男子率先用力扯住缰绳,引得那大黑马一阵嘶鸣,停下奔跑。
“明德,前面应是药铺掌柜说的铁凌村,听说那铁凌村有个厉害的采药师,这趟咱应能寻到野参。”说话之人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五官端正身形健硕。
骑在白色马匹身上的明德,也点头认同:“我也这般想,这趟清头县之行还好有顾安你在,只野参难寻,耽误了你回乡省亲的时间。”他五官俊秀,面色白皙,与黑马上男子的小麦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安大手一挥,爽朗道:“这次能回乡省亲,也是因明德你的关系,不然怎么也轮不到我。”端正的五官搭配上黢黑的皮肤,倒是显出几分憨厚来。
俊俏郎君见他面上真诚,说:“咱们这就过去,希望这趟不会让我失望。”
俩人说话的功夫,铁凌村越来越近。层峦叠嶂的山脚下立着几十幢房屋,远远看去就像是给水墨画添上几分人间烟火气。
夹了夹马肚子,马儿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两匹马很快便行至村口。
村里这会儿也有几辆马车从里往外驶出,从马车板上垒放的木箱不难得出这是药商已经收完药准备回去了。
铁凌村外的土路宽度有限,明德和顾安下马站在路边,让对面马车先过。
眼见着马车驶离了铁凌村,顾安拱手询问站在村口的几人:“各位,我们是同福药铺刘掌柜介绍来村里买药的,劳烦哪位带我们去找下村长。”刘掌柜说,来铁凌村买药材找村长。
于铁听他们说要买药,他拱手上前回礼:“老夫正是铁凌村村长于铁,不知小郎君是想买何种药材?不若随老夫去家里仔细说说。”
几年历练下来,他接待前来买药的人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劳烦村长带路。”明德和顾安牵着马走在村长侧后方。
村长家离村口不远,透过敞开的院门能看到家里人正在收拾院落。离家里还有十来步时,于铁高声喊道:“老婆子,烧壶热水泡茶待客。”
“欸,好。”院子里传来妇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顾安就着这话跟村长套近乎:“村长,您也太客气了。”村里待客一般倒碗白水,泡茶属于家里来了贵客才有的待遇。
“我们村靠山,家里的茶是从山上摘野茶自家炒制,图个新鲜,两位郎君别嫌弃就好。”于铁轻抚胡须,笑道。
家里的小子见来客牵着两匹高头大马,忙上前去牵缰绳。
这些都是他们做惯了的。
顾安摆手拒绝了几个小子的靠近,从明德手中接过缰绳,笑着解释道:“我们这两匹马有些认生,不若你们告诉我马棚在哪儿,我牵过去。”
他虽长的高大,但笑起来却十分憨厚,几个小子也没觉得害怕,其中大一些的指着院子西南角说:“在那边,这些草料都是大早上割来的,十分新鲜。”
家里来来往往不少马匹,只有这两匹最高大威猛,他们想近身看得更仔细点,可惜这马怕生。
顾安见俩小子一直盯着两匹马,想要亲近的心思十分明显,怕他们趁着不注意会偷偷靠近,再次强调:“这两匹马脾气烈,你们最好离他们远一点。”他跟明德骑来的马是兵营里的战马,平日里军中的马倌照顾的极好,一匹匹的脾气不小。
俩小子点点头,离得稍微远了些,但视线却一直没从两匹马上移开,见他俩还算听话,顾安安心去了另一边。 这时,一名五旬妇人端着茶水上前来,“喝热茶烫嘴,我们泡了热茶后又用冬日存的冰冰过,口感更为清爽,两位郎君试试看。”
这是什么新鲜喝法?
别说顾安没见过,就连从小在京城长大的明德都没见过,不得不说,这话,让俩人对茶水期待了几分。
顾安端起碗来试探着喝了一口,入口便是一股茶叶的清香,不苦也不涩,不仅爽口还解暑,他咕噜咕噜两三口入肚,妇人见他很快喝完,又给他斟满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