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砰”地一声撞击,伴随着玻璃瓶破碎的声音,震开在厚重的湿雾气里。

连昼从司偕怀里抬起头,看见司偕的脸,失血过多的苍悴脸色一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她顺着面前不断滴落的鲜血抬起眼。

司偕的右手横在她头顶上方,几片玻瓶子碎片还残留在又是玻璃划痕又是硫酸灼痕的手臂上。

鲜血不断地渗出、流淌,整段手腕皮肉模糊,难以直视。

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滴下来。

他紧紧蹙着眉,气息促乱,语气却还和平时一样低低地,垂眼问她:“你没事吧。”

第42章 姐姐 有个姐姐哄了小偕一晚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连昼吃力地睁开了眼。

视线有点模糊,眼前白茫茫一片,好一会儿实现才慢慢聚焦, 望见头顶一片白色天花板。

在医院了。

人的大脑可能真的有什么自我保护机制, 现在回想起当时惨烈的战况, 已经记不清最后是怎样结束的了。

只记得匆匆赶到的警笛声混着私生姐刺耳的咒骂声, 连带着司偕急促虚弱的喘息声,一同湮没在浓重的夜雾里。

她稍微动了动——没动得起来。

可能是因为没力气,连呼吸都有千钧重似的, 被剪刀扎过的右臂和右肩缠满医疗器具, 脖子和脸上也贴着纱布和绷带, 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到自己类木乃伊的惨状。

左手还有知觉, 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羽毛一样的东西柔柔地伏在手背上。

她费力地偏头往下看,没看见羽毛, 倒是看见手边趴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季明礼?”

声音出口,一片沙哑, 吓得她自己都是一愣。

季明礼很快抬起头。

他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脖子、额头和下巴上都有伤口贴, 脸色显得有点苍白,眼神雾蒙蒙的,肉眼可见的没休息好。

没说什么“你终于醒了”之类的废话, 他直接伸手从床头拿过一杯水,放在手心试了试, 随即插上吸管递到连昼唇边。

“温的, 刚好能喝。”

不止是温的,这杯水还冒着热气,大概是几分钟前刚换的。

连昼抿了几口水, 吞咽时嗓子干涩得简直像被刀割,缓了一会儿,艰难开口:“你是不是刚睡啊?”

季明礼没回答,把水杯放了回去,手掌在她额头上短暂地贴了一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废话,哪里都不舒服。

但看他一脸比自己还憔悴的样子,连昼嘴边的话拐了个弯。

“还好,能感觉到自己还在人间。” 季明礼的手掌从她额头上撤开,没有立即收回去,而是微微下移,在她脸颊的纱布上一拂而过:“疼不疼?”

“你说疼不疼。”连昼皱眉,有气无力地问,“你那些伤怎么回事,浓硫酸?”

季明礼一怔,下意识抬手碰颈侧伤口。

“嗯,被溅到的,不是浓硫酸,她只弄到了稀硫酸。”

“那还好。”连昼又问,“太子呢,还好吗?”

“伤很重,还好及时救了回来,没有大问题。”

连昼松了口气。

“那个人呢?”

“在警局,暂时没有消息。”

“哦……”连昼收回了目光,虚虚地盯着天花板,没再问下去。

倒是季明礼主动开口:“我以为,你一开口就会问司偕。”

连昼频率极快地眨了眨眼睛,沉默几秒,如实回答。

“我不敢问。”

季明礼用一贯冷静的语气陈述:“放心,他也活着。”

“……”连昼眼皮一动,斜睨过去,“季明礼,你好像那种没有人性的鸡翅人。”

“可能我就是吧。”季明礼坐回床边,把她手边翘起的被边掖好,“司偕的伤其实比你轻,稀硫酸的伤口不难处理,比较麻烦的是右手腕砸伤。”

是啊,司偕右手腕本来就有很严重的旧伤。

这一次新伤叠旧伤……

让人不得不去猜想最坏的情况。

连昼小声问:“会不会影响以后的比赛啊?”

“还不知道,医生说看恢复情况。”

季明礼忽然问,“你想去看看他吗。”

连昼有点意外:“我现在可以吗?”